阿鯉聽見這話,忍不住彎了眉梢,“别笑了!”郝準這生氣反駁的話實在太蒼白,阿鯉更想笑了。
他氣的看向始作俑者,越清河卻一臉無辜“真話有時候是有點傷人的,不好意思了小道士。”
阿鯉瞥見郝準飛舞的眉毛,和都有些扭曲的臉,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郝準脖子都紅了半截:“你還叫我小道士?辱人至極!”
越清河看他這模樣,再挑逗就要惹毛了,于是手一伸,身後的無桀面無表情的掏出個東西。郝準氣哼哼的要發作,這冷面侍衛把手上東西甩給他,他氣摸着就要将這玩意甩出去,等等。
他好像看見什麼不得了的光芒,阿鯉眼尖跑了過來,兩個圓圓的腦袋湊在一起,眼睛黑黝黝的轉:阿鯉瞧着這金元寶,又瞅了瞅自己囊内的小銅闆,哀怨的看着要都流口水的郝準。錢可真是寶貝,阿鯉總算知道了。
郝準摸着這元寶,早不知道自己生的氣了。越清河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着懷真道:“那我們就走吧。”
“嗯”懷真應着。
“好嘞!”郝準喜笑顔開的捧着那元寶跳出了門,阿鯉跟在他後面追了出去:“我也要!”
“懷真快跟上!”她頭也不回的叫着門内的少年。餘下的三個人緊随其後的跟了上去。
上午熱鬧又雞飛狗跳的街道到了傍晚,陷入甯靜。墨戎還在這明月坊閣樓上等着他那不靠譜的主子,想着主子這一天天稀奇古怪的做派,他眼神渙散。
直到聽見一聲吆喝他回了神,看見那追着道士的姑娘,和後面慢悠悠出來的主子。他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挨揍!
“主子!主子!!”阿鯉停下腳步,擡頭望去,看見剛剛那小厮正賣力的搖着胳膊,突然視線裡闖入那暗衛将他帶了下來。
“主子,我們該走了吧!”
“是該走了”越清河搖着扇子應和着。
墨戎受寵若驚,主子改邪歸正了!“那太好了,老爺派人來接我們就要到了”
“不是回朝見父皇,而是我要随這些朋友赴江湖。”這輕如鴻毛一般潇灑的話語在墨戎聽來如天外飛石擊碎他的希望。
他苦着一張臉,心裡的話憋不住的朝外翻湧:“您現在天天隻想着修仙,還将身份告訴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殿下回去吧”
一旁的懷真适時的将看熱鬧的阿鯉和郝準帶到一邊。無桀眼神微動想上前阻止,越清河擡手攔住了他,仿佛絲毫不在意墨戎的話:“阿戎,将包袱給我。”
墨戎還想說些什麼,可看主子的眼神,他把那些話又咽了下去。越清河用像平常一樣的語調和自小跟着他的墨戎告别:“你回去吧”
“可是”
“難不成連本殿下的話你都不放在眼裡”墨戎紅了眼将包袱遞給無桀,俯身朝越清河一拜。
他低頭感受着這落寞無聲,直到越清河的擦肩而過,再起身時就瞧見這一行人已迎着最後一縷夕陽向天邊禦劍而去,随風翻飛的衣袖在天空逐漸劃出一道月光。那句未出口的話,在此刻喃喃引出:殿下保重。
天色擦黑又轉亮,禦劍飛行已有一個子夜。他們幾人的劍都是修士運氣形成,阿鯉雖剛入金丹,凝出氣劍卻不成問題,但懷真仍讓她與他共乘一柄。
阿鯉看着下面層層白霧透出的點點山河,她攥着他的衣袖:“懷真,你為何同意那個越清河與我們一起啊?”
“他有錢”
阿鯉想了想,點點頭:“可是他說的話很奇怪。”
一個皇子想修仙招不到師傅?即便不能入宗門派也有大把散修上趕着伺候。更奇怪的是他本就有個靈力高強的暗衛。
懷真語氣裡有了絲莫名的欣慰:“知道懷疑人了,阿鯉”
阿鯉一聽就知道,他有了考量,便不再說話了。懷真卻淡淡開口:“他隐瞞的隻是他不想說的,對我們無害便可。”
阿鯉點了點頭,想起他看不見,又應聲:“嗯!知道了。”
聽着這清脆的聲音,懷真欲說什麼,後面郝準突然大喊着:“等等!就在這裡了。”
阿鯉轉過頭,看着他手中羅盤轉動,對着懷真:“我們先下去吧”
“嗯”
幾人扭轉方向,氣劍如虹,到了地平面才收了速度,飛身落地。他們幾個沿着方向一路向一個綠堆紮了進來,此刻擡眼竟是一片竹林在這巍巍大山之中。
阿鯉擡頭看着遮雲蔽日的層層竹葉,神色迷茫:“郝準大師,這是算到哪條道上了” 郝準也是一臉茫然“…”“這不可能啊!”
複而又閉眼念着咒法:“天清地明,萬途歸宗,以法為引,吾奉真君敕令,道請令現!”
越清河在一邊讓暗衛打上地鋪坐了下來,不緊不慢。阿鯉卻全神貫注的盯着,突然郝準睜開眼睛,他臉色冷冽,眼神變得幽深。阿鯉瞧他嚴肅的神态,心中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