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真收了情緒:“你是替誰隐瞞?”那少年聽見這眼前公子的話,在他的眼裡看見仿佛已經透明的自己,心頭一顫。
“我隻是想讓你們離開這裡,其他的我不會說!”他搖了搖頭,閉上嘴巴,決心不理會他們的任何威脅。
瞧着他誓死如歸的樣子,阿鯉做了個手勢,施法收了縛妖網:“你走吧,不許再作惡了。”
小妖見身上的束縛已消,高興的跳了起來。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他抿了抿嘴,飛身消失。
阿鯉歎了口氣,這跑的也太快了。轉過頭瞧見懷真正盯着她,眼裡滿含的執拗帶了些委屈。阿鯉忽覺自己生的那氣都消失了。
“我們回去吧,他們還等着,也許有危險。”阿鯉做勢向前走,謝懷真拉住了她:“來的時候我留了圈地咒保護他們。”
“所以為什麼?”他又将剛才的話問了一遍,像是怕她已經忘記了。
“因為你的不信任”想起剛剛那眼神,她又補充道:“我以為你不信任我。”
她看着眼前的人:“謝懷真,我雖沒有你聰明也沒有你法力高強,但是下山之前我已經做好了面臨一切危機的準備,可你有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從不讓我參與,你的這種保護不是我想要的。”
謝懷真望着她,此刻沒了成熟冷靜,有了些少年人的稚氣呆呆的答着她的話:“我不聰明。”面對你,我總是出錯。
他似乎有些受挫低垂着眼,聲音都有些暗啞:“阿鯉,我隻是想保護你。”
這句話重重落在她的腦海裡,從前沒有過除同門師兄師姐之外親近的人,她不知道對待好朋友是什麼樣的,可此刻她有了比較:這話若是郝不準或是越清河來說,她應該不會心跳的如此快,這一刻她無比确定懷真對她來說是不同的。
對!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懷真,我不是怪你。”她吸了口氣,語氣都輕快了不少:“今日這話說開了,以後我們一起面對,我也可以保護你的!”
懷真看着恢複活力的阿鯉,眼神幽暗。才發現,她隻是不理他,他竟會覺得這麼難受。除了師傅,他又有了讓他軟弱的人。
“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以後有事要直接告訴我”他望着她,别讓我像現在這樣擔心。
阿鯉看着目光柔和的懷真,心頭一軟,脆聲應着:“好,知道啦。”
兩人将話說開,便原路返回。原本黑暗詭異的竹林,此刻多了些安心的甯靜。
兩人并排着走,阿鯉捧着懷真幻出的靈珠,突然一聲喊叫:“小魚兒,懷真!你們在哪兒!”
她欣喜的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見到一絲微弱的火光。“是郝不準他們!”
随即她握着靈珠搖晃着:“我們在這兒!”郝準他們停下腳步,明顯是看到他們,立刻趕了過來。
“你們沒事吧!”
阿鯉搖了搖頭,有些失落:“隻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懷真卻開口道:“你們怎麼來了?”阿鯉轉移了注意力,接着話:“對呀,懷真的咒法可以保護你們。”
越清河語氣坦然爽快:“當然要來了,我們擔心着你們呢!”
懷真心神一動,沒再說話。
郝準拍了拍手:“沒事就好,我都做好搏鬥準備了”
阿鯉又道:“這下不用搏鬥了,我們可以走了。”越清河和郝準點了點頭,卻聽見一聲““等等。”
他們三人齊看向說話的懷真,他卻側對着他們,“我有個猜測”說着這話時他已伸出右手兩指打橫,立時畫出了個圓形法咒:“萬法有門,戒幻歸根,源起速現。”
伴着一聲咒令,那圓咒層層變幻,流轉在他指尖,他們三人在一旁目不轉睛,似是時機已到,隻見懷真旋動手腕,将咒有力的拍至地面,原本金光流轉的小小圓咒,此刻似刻入地底,漫出點點金光。
他們三人似乎看到了什麼,表情稱得上歎為觀止。原來是這法咒生成了個巨大的佛陣,自他們腳下向遠處延生,頃刻間竹林四處都有金光沖現,映照着隔壁黑暗的山都泛着。
他們默契的六目相對:這實力強的可怖!
懷真心神集中,眼見陣法已成,鎮定自若的開口:“破!”道道金光迅速攀起,似要沖入雲霄。
一旁的三人沒再看着他,而是呆愣的盯着像被扯下幕布的天,方才的黑暗也被措不及防的攪碎。
四周升起陣陣白霧,這煙霧迷着人眼,再睜開時,竹林景象已不再,天空泛起的魚肚白清晰可見。
“果然。”懷真盯着前方,一切都是障眼法。阿鯉看了過去,威壓的座座大山如煙散去,四周都變為平底,雜草叢生的寸寸土地之中,依稀可見一條小道。
四人慢慢走近一看,還有塊被雜草掩蓋的石碑,上面的字卻十分清楚:秋水鎮。
在這迷霧散開的同時,一個坐在某個山洞裡帶着兜帽的男人,似是感知到了什麼,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