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在這荒涼街道上,連個客棧都沒有,郝準搖着銅錢:“我們為什麼不在那吃個飯再走?有我們在還能保護他們呢”
懷真掃視着四處,正要開口,便聽見身邊的阿鯉已率先回答:“你沒看見人家很害怕生人嗎?現在情況不明,我們去了反而可能引起災禍。”
懷真看着她,點了點頭:“現在重要的是,找到這個陳府。”在這事件裡頻繁出現的地點。
郝準聽完乍悟,放下手将銅錢串捋順,勾着越清河走在了前面:“那沿着這街東找就是了。”
鎮子不大,很快他們便到了左右有着石獅子的陳府,隻是門前空地搭起個棚子,裡面停了副棺材,顯得十分荒誕。
“這也太瘆人了”郝準一下抱住勾着的越清河,對着他做着誇張的表情,身量稍比他矮的清河怎麼也推不開。
阿鯉見狀,從後扯着他的衣領:“别鬧了郝不準,正經一點!”他翻了個白眼,立刻放開雙手求饒:“知道了姑奶奶,快松手。”
懷真撇了一眼,适時開口:“先去敲門。”
四人來到門口,阿鯉拉住門環扣了扣:“有人在嗎?”卻半晌沒有人應。
越清河上前撸起袖子:“讓本公子來”他連環都不碰,用力拍打着門:“人都死哪去了!”
“……”阿鯉頭頂飄過黑線:這殿下真是歹脾氣!
他此刻中氣十足,接着喊:“本公子知道裡面有人,快來開門!”阿鯉三人面面相觑,皇子敲門此刻像潑婦找事!
但這一番還真聽見自門内穿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越走越近,聽見這響動,越清河後退一步,轉過身一臉得意,理理袖子,搖開扇子,又是個光風霁月的少年郎。
這門開了個縫,自裡緩緩打開發出笨拙低沉的聲音,兩個小厮沿着門縫慢慢探出頭。見着他們四個立刻向回跑,阿鯉上前推開門還沒開口,這小厮們便迎面撞着一個人,被那人皺眉厲聲呵斥:“這麼慌張做什麼?”
小厮一下定住,鹌鹑似的低着頭,話也不敢說。“下去!”聽見這話,小厮立刻低頭快步離開。
此人身着绛紫色衣袍,中年模樣,身量有些矮,微微凸出的腹部,露出發福的痕迹。
看見他們,一雙細小的眼勉強瞪圓,眼裡是溢出的驚訝:“你們是什麼人?”
懷真難得主動開口,語氣也謙遜有禮:“想必您就是陳老爺,我們是誤打誤撞進了這裡的修士,此處沒有客棧,旁的人家也沒個容身之處,聽這裡村民說,可以來此借宿”
聽見這話他愣了愣,面色變得似乎有些為難,可見少年一臉坦誠,歎了口氣:“那便進來吧。”
阿鯉看了懷真一眼,他朝她笑了笑。四人便進入了陳府。
“我們這裡有些日子不安穩了,你們可要小心啊”陳老爺在前面引着路,語氣關切。
後面的懷真勾了唇,眼神如常:“聽說了些,多謝提醒。”談話間已走過亭院,來到正廳。
廳中一位婦人走了過來,看穿着打扮應當是陳夫人。如意料之中,她看見他們也是又驚又怕,腦子裡絲毫沒有待客之道,對着陳老爺大吼:“他們是誰?這個時候你怎麼能随便讓人進來?”
被當衆呵斥,陳老爺臉色不悅:“他們隻是來借住的。”
郝準瞧着這落腳處又要吹黃,立刻上前,“大嬸,我們都是修士,你們這不是不太平嗎?正好我們也能保護貴府啊。”
聽了這話,陳夫人擡眼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挨個将他們打量了一邊,突然像變了副臉面,竟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剛才是我太心急了,各位就住下來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這判若兩人的模樣和說法讓郝準一下子都接不上話,隻能扯着笑禮貌回道:“呵呵,多謝大嬸。”
陳老爺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一直未開口的懷真此時溫柔耐心:“确實要多謝陳夫人,這裡發生的事,我們也聽說了一二,既然無以為報,不如就替你們查清這事原委,讓大家不再擔驚受怕”
“陳老爺,您看如何?”懷真狀似無意的詢問,讓陳良回過神來,還沒開口,便聽這陳夫人大喜過望:“那這太好了啊,不瞞各位,我們也是擔驚受怕,這前幾個月死的可都是男孩,我們家就一個兒子”
“你在這瞎說什麼呢?”陳良一反常态的呵斥了他事事順從的夫人,
陳夫人立刻轉移了注意力,未被喝住,反而提了聲調:“好啊,你現在敢這樣對我了是吧?還真以為自己有錢了,當了個老爺就真做一家之主了啊?沒有我,你怎麼有今天?”
“住嘴!在外人面前,越說越沒譜,這像什麼樣子!”
他們一來一去,吵了起來,陳良似真動了火氣。而陳夫人也被他眼裡的怒意一下給鎮住,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眼神飄忽着。
阿鯉見狀,上前打着圓場:“陳夫人也是擔驚受怕久了,還望兩位都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