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他,不論多危險,見到他,心裡總是能安定下來。
忽而被無桀絆住的符青突然騰空,将一身妖力灌入紅玉:“今日誰也不能離開!”這紅玉受妖氣供奉,容不得他人接近陣眼。
頃刻漩渦飛速旋轉,阿鯉摟着尚未清醒的越清河,強壓之下隻能盡力眯着眼看清戰局。
“符青哥!”蝙蝠妖将全身氣力都送了出去,此刻像斷線風筝跌落下來。阿曜沖了過來,,将他抱在懷中。符青一身黑衣未顯血色:“你走啊,走吧。”
“符青哥,你别死,我錯了我錯了”阿曜慌不擇言,隻想讓他别生氣,别離開。
“阿曜,你沒錯,别為恩情所累,好好活着”嘴裡又湧出一口血,他下意識翻身趴在地上吐出。擡頭看着面前細浪騰飛的秋水河,想起離開時丹娘留的話。
“阿青,無論去哪兒,好好活下去。”
遇見她時,與她告别時,都在這秋水河邊。他短暫的一生裡最鮮活的日子,都在此處了。
他的眼皮逐漸沉重就要緩緩合上,“符青哥!”阿曜将他抱緊,看他嘴唇微動,趕緊又湊到他面前,方聽清:“我無悔,也不認錯…”
随着這最後一次妖力的灌入,這屏障的防禦轉為攻擊,陣外的郝準已快支撐不住,額角青筋暴起:“冰塊臉!快把人都帶出來!要撐不住了!”
無桀看了眼漩渦,隻得将眼前村民,以及伏地痛哭的阿曜都迅速從裂縫移出。
“你再撐一會,主子他們還未出來”
郝準咬着牙,汗珠順着脖頸一路向下沒入領口之中,他手背上血痕翻飛,還是維持着姿勢:“行,你快去,别管我”
無桀迅速沖入陣中,來到秋水河上。
阿鯉靈力流轉已能喚出命槍,一手握槍,一手扶着還未醒來的越清河,她的大腦在這強壓之下快速轉動。若從外面想辦法,懷真比她聰明,此刻還沒動靜,必然沒可能了。
裡面也許有突破,她心一動,有了個猜想。立時手心向下續積靈力,那槍虛浮在手心飛快旋轉:“去!”
可這命槍畏懼神器威壓,竟違抗主人命令,在手中打轉不敢出這漩渦。
阿鯉氣急:“豈是廢物!此刻扭捏什麼!”她雙指一并在靈力彙聚的手心劃出道血痕,又握緊槍頭将鮮血染盡,讓它服從主人的氣息。
漩渦中靈力妖力齊開,風呼嘯作響,将她鬓角青絲吹得飛揚:“給我去!”
隻見墨槍縱身而出,一瞬已在漩渦之外。
阿鯉喜出望外,此招可行!無桀來到此處已被這紅玉逼的隻有兩成靈力可以施展,而一直在此的謝懷真恍若未覺,仍舊施着強大的咒法控制紅玉讓它無法催陣。
焦灼之中二人看見,一柄槍突然從漩渦中飛了出來,在上方不停打旋。
“懷真!我有辦法了!”謝懷真順着這聲激動的喊叫看過去,阿鯉已分秒必争的開始施法:“回來!”
那槍來了幹勁,一個龍躍秋水又鑽入漩渦之中。
阿鯉抓住它,面不改色的又劃了兩道痕将血塗滿整個槍身,墨槍竟一個戰栗,槍身滾燙,承受不住這血衣,發出尖銳鳴響。
阿鯉此刻顧不上更多,隻以為它又是畏縮,她拂過槍身:“别怕,”墨槍感受到主人安定的情緒,也逐漸停了響聲。
她見機施了個決,将越清河的手腕綁在槍上。
謝懷真看見這一幕,氣息有些不穩,被那紅玉鑽了空子,一絲紅線溢出,如月彎鈎,在他背後劃出條長長的傷痕。
他悶哼一聲,眼神卻一直未離開阿鯉傷痕累累的掌心,随手而出的咒法就壓的那紅線飛快的收了回去。
“無桀”阿鯉轉過頭,并未發覺剛剛那一幕。
“我将越清河送出去,你快帶他離開”
無桀一愣面色早無冰冷,語調也盡顯誠心誠意:“好!多謝姑娘!”
說罷她便起勢調用靈力,“去!”這一次墨槍氣勢如虹,槍頭在那漩渦頂上對抗。
阿鯉掏出一張靈符甩在槍上,一鼓作氣将凝集的靈力都爆發出來,送那墨槍直卷破浪。無桀此刻顧不上羞愧和敬佩,将主人接過。
懷真順勢拉住槍,頭也不回的對着他說:“你先走。”一襲青袍瞬間隻有衣角還在漩渦之外。
無桀再一次出來,将越清河安放下,站到郝準身後為他穩住羅盤。郝準抖着唇:“他,他們怎麼樣了,還要多久?”
“不知道”
“那位公子進入了陣眼”第一次如此直觀的看見自己和強者的落差,他并不氣餒,隻是還不夠強,不能做好守護者的身份。
二人不再說話,專心為裡面的同伴争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