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生活在京城的百姓,也對皇家帶着與生俱來的敬意,更何況是從邊關來的孤女。
皇後是沒有實權的後宮婦人,普通人敢說這種話嗎?
鄭夏至也被她的狂悖吓到,愣怔着說:“你……你竟敢對皇後大不敬?!”
拂雪翹起一邊唇角,語帶譏诮:“是又怎樣,你能奈我何?”
說話間她手指用力,掐的鄭夏至臉色漲紅,隻能不停地掰着她的手掙紮。
“咳咳!你……你……不能……”
鄭夏至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都起來了,眼看着她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春盡連忙阻止拂雪。
拂雪轉頭看她,眼裡的陰戾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無辜。
“姐姐,她好吵。”
吵就要把人殺掉嗎?更何況鄭夏至好歹是相府嫡女,又是奉皇後懿旨來的将軍府,要是不明不白地死了,整個将軍府都會遭殃。
春盡一陣頭疼,抓着她的手道:“松手,不然她真死了。”
“好叭,我聽姐姐的。”拂雪松開手,嫌棄地看着自己的手,“好髒。”
春盡沒法,隻得用袖子幫她擦拭掌心。這祖宗性子陰晴不定,還是盡量穩住的好。
春盡低頭為她擦手,拂雪的目光就釘在她臉上,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比方才準備殺人時還要強烈。
當然這些春盡是不知道,否則她定會離這個變态遠一點。
鄭夏至被丫鬟扶着猛烈咳嗽,腰彎成了九十度,春盡聽着她聲嘶力竭的咳聲,心煩不已。
“鄭夏至,以前你欺負我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你若是糾纏不休,我也不會坐以待斃,識相的就收拾包袱麻溜滾,以後别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鄭夏至都快把肺咳出來了,春盡這麼說她也隻能無能狂怒地瞪她一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春盡看着她身邊瑟瑟發抖的丫鬟,冷聲:“還不快把你家小姐帶走?”
丫鬟被她一看,鹌鹑般縮了起來,對鄭夏至小心翼翼地說:“小姐,咱們先回去吧?”
鄭夏至也知道自己在這裡讨不到一點好,即使再不甘再不忿,也要回去之後再做打算,否則那個瘋子真的會殺了她。
本以為有姨母撐腰,這将軍府會好好供着她,便沒有帶多少丫鬟仆從,現在隻能吃啞巴虧。
“走吧,咱們去找皇後娘娘,她會為您做主的。”丫鬟壓低聲音道。
鄭夏至使勁攥着手,憤恨地掃視兩人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這下怎麼辦,她肯定找皇後告狀去了。”
春盡看着鄭夏至的背影平靜地說。
拂雪握緊她的手,頭靠在她肩上親昵地蹭蹭。
“對啊,這可怎麼辦?姐姐,人家好怕。”
春盡:……
原來人無語到極點的時候真的會笑。
春盡甩開她的手轉身,對桃枝道:“菜涼了,拿下去熱熱吧。”
桃枝将菜端出去,飯廳裡便隻剩下春盡和拂雪兩人。
拂雪像塊牛皮糖一樣黏上來,怎麼撕都撕不掉。
“快點放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拂雪将她整個人環住,臉埋在她頸窩小狗般撒嬌。
春盡僵着脖子往後仰,用盡全力推她,眼角餘光蓦然瞥到站在門口的範黎。
四目相對,兩人的沉默震耳欲聾。
春盡:如果我說我隻是在幫她擠痘痘,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