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盡心裡慌了一下,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她瞥一眼拂雪,見她不僅沒聽她的把脖子上的痕迹遮住,反倒穿着齊胸襦裙,将那些吻痕暴露得一清二楚。
春盡:……
有你是我的福氣!
但不能怪拂雪一個人,因為她也沒有遮。
誰會在大熱天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更何況這還是在她的地盤,自然怎麼舒适怎麼來。
也沒想到鄭夏至會突然造訪,還以為她消停了呢,看來是故意挑這個時間來,讓大家都不痛快。
不過以她的腦子應該翻不出多大風浪,春盡對此無比自信。
一般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不都會懷疑兩個當事人有貓膩嗎,隻有她會想到偷人。
京中貴女雖接受的是嚴格的教育,但也不是沒有同性相戀的事,隻能說她胸大無腦,思維太單一了。
這樣的人,稱之為對手都是對她的侮辱。
春盡扶着桌子站起來,在拂雪來扶她的時候拍開她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以為自己情緒表達得很到位,實則落入拂雪眼裡,是完全相反的含義。
哭了大半夜,她的眼睛微微泛紅,一抹绯色直接洇到面中,以至于她想展露的憤怒全部變成了嗔怪,含羞帶怯的,看得拂雪心頭發癢。
好煩啊,怎麼這麼多人,她們不能消失嗎?
隻想跟姐姐兩個人待着。
要不把她們全殺了吧?
拂雪心裡叫嚣着,看着鄭夏至的眼神一寸寸暗了下來。
春盡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變臉,但一想到她本來就是個精分,一下子覺得很正常。
鄭夏至還在為自己的發現沾沾自喜,看春盡的眼神都帶着倨傲,滿臉寫着想把她除之而後快的惡毒。
“鄭春盡,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就該遊街示衆之後浸豬籠!”
春盡走到她面前,垂眸俯視她,略微上挑的眼尾為她增加了幾分厲色,氣勢也同方才截然不同。
“範黎把将軍之位讓給你了?”
鄭夏至不知道她這是何意,皺着眉說:“你有病吧,這是說讓就能讓的嗎?”
看來還有點腦子,春盡冷笑。
“我還以為這将軍府的主人換成你了,張口就是遊街浸豬籠,既然你什麼都不是,那在這亂吠什麼?”
鄭夏至氣得五官都扭曲了,擡手就要打她,被拂雪一把抓住手腕甩開,她就連連後退幾步撞到門框上。
“啊!”鄭夏至痛呼一聲,看着兩人的眼神愈發陰狠。
“戳穿了你們的醜事就想殺人滅口?我背後可是整個丞相府和皇後,你們兩個賤人怎敢動我?!”
春盡實在聽不下去了,張口閉口丞相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鄭相是整個宇宙的主宰呢。
但不等她做出反應,拂雪已經動手了。
“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再罵一句試試?”
拂雪掐着她的脖子,眼神比鄭夏至還要狠戾,春盡一時竟分不清誰才是反派。
果然啊,什麼乖巧小狗都是騙人。
鄭夏至吓得面無血色,但她嚣張跋扈慣了,即使處于這種境地,嘴上依然不饒人。
“快點放手,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動手,不想活了嗎?要是我少了一根汗毛,皇後娘娘定會扒你一層皮!”
見她又拿皇後來壓人,拂雪笑了——鄙夷且不屑地笑。
“你們鄭家日漸式微,現如今也隻能拿一個沒有實權的後宮婦人來說事了。”
給她面子她是一人之下的皇後,其實那個位子換個人坐,也沒什麼影響。
春盡心頭一跳,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腦中劃過,快到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