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師妹是誰？”顧乘問道。

“顧師姐，這可是你沉日峰的弟子。”聞雁笑道，“幾日前她代輕鸢師妹給我送早點，還向我請教了劍法。比劍時我看到她現在用的劍穗缺了一角，應當是哪次不小心削掉了。下次遇到的時候，我送她一個新的。”

顧乘想了有一會兒，也想不起昭昭師妹是哪位。她雖然是沉日峰代峰主，但自己峰下的弟子，隻怕是沒有聞雁認得全。

顧乘心想，那麼多人喜歡雁雁師妹，都是有緣由的。

哪怕是萍水相逢之人，她也能記在心上。

聞雁不知道顧乘會這麼想她，要她自己來說，既然卧底了劍宗，那不管是摸清宗門大小弟子的底細，還是和她們打好關系，都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聞雁與人交往并非全然另有目的，主要也是她确實擅長這一類事，可見她天生就是做卧底的料子。

在心裡誇獎自己可真是魔道頭号卧底的聞雁又取下一對蝴蝶耳環：“這個給子渺師妹。”

顧乘道：“霄落峰的弟子嗎？她的蝴蝶劍很是不錯。”

聞雁忍不住笑她：“顧師姐，是不是隻有劍用得好的人，你才能記得？”

顧乘心想并不全是，她就沒和聞雁比過劍，雖然聽聞聞雁劍法同樣高深，但她不願意拿劍鋒對着師妹。

聞雁：“丹末師妹似乎很喜歡收藏墨塊……”

顧乘：“……我不認識。”

聞雁：“雲珠師妹上次向我請教時，簪子不小心打碎了。”

顧乘：“不認識。”

聞雁笑：“她也是沉日峰的弟子哦。”

顧乘無奈：“師姐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經過一家成衣鋪子的時候，聞雁走入店中，取下一根挂在牆上的發帶。

太師青的發帶，與劍宗的衣服是相近的顔色。上面無甚裝飾，隻在邊緣飾以雲紋。

“這又是送給哪位師妹的？”顧乘走到聞雁身後。

聞雁持着發帶轉身，眼裡帶着狡黠笑意：“師姐低頭。”

雖然不明白聞雁要做什麼，但在聞雁出聲後，顧乘下意識就按照她說的話做了。

随即，她便感覺到有兩隻手從她臉側拂過，一直繞到她腦後。顧乘愣住，聞雁撩起了她的部分頭發，挽起馬尾，用那根發帶綁住了。

“不是送給師妹的，”綁好發帶後，顧乘仍久久未動，聞雁用收回來的手捧住顧乘的臉，擡起讓她看向自己，“是送給師姐的。”

透過敞開店門傾瀉而入的天光，落入聞雁眼中，本就瞳色偏淺的眼睛此刻宛如琉璃一般澄澈剔透。

顧乘有一瞬目眩神迷。

而聞雁的手已經離開她的臉頰，付了店主發帶的錢後，快快樂樂出門去往下一間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