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目的地位置比較偏遠,你們從繁忙的新幹線轉乘至鄉間的小巴士,旅途中的風景從高樓大廈逐漸變得樸素真實。
說實話,你覺得老師完全多慮了,還什麼必要情況可以限制住夏油傑,這家夥一路乖的不可思議。
你其實并沒有乘坐鄉村的小型巴士,等車的地方簡陋得令人驚訝,隻有一塊被塵埃覆蓋的小木牌和幾把被歲月侵蝕、形态各異的木頭椅。
夏油傑靜靜地站在旁邊,他依舊穿着他那一身黑色直綴,看起來與這質樸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注意到你的視線,輕笑了一聲,“在擔心我逃走?”
你無聊地蹲下,手中扯着一旁的狗尾巴草,“老師說逃跑就算我的任務提前結束。”
說話間,塵土飛揚之中,等待的那輛小巴士終于緩緩駛來。
你:“真的不打算逃走嗎?你應該已經猜到了要去哪裡吧。”
夏油傑神情微妙,他确實已經猜到了目的地,畢竟沒人會對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不熟悉。
他的視線掃過那輛這麼多年,依舊還在堅持工作的汽車,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車輛搖搖晃晃的停在你們面前,你放下揪着狗尾巴草的手,然後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考慮好了嗎?”
夏油傑語調平靜的說道:“走吧。”
他倒是想看看帶他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或者說這裡還存在着什麼他不知道的人和物?
你跟在他後面踏上了那輛破舊的小汽車,車裡現在并沒有多少人,你環顧四周,找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夏油傑自然的坐在你的旁邊。
車輛在你們上來後,又開始搖搖晃晃的往下一個目的地開去。
你習慣性的摸出手機,手指輕點屏幕打開了遊戲,界面還未加載完成。
夏油傑好心提醒道:“這上面還是别玩手機了,等會會頭暈的。”
頭暈?怎麼可能,你可從來沒暈過車的,不信邪的繼續點了遊戲開始。
事實證明,人還是要聽老人言,沒一會你就感覺到頭暈,胸口有一種反胃感覺,實在忍不住把手機塞了回去,挂機就挂機吧,再打下去你可能都要吐出來了。
夏油傑擰開瓶蓋後才把飲料遞給你,“喝點。”
“我從來沒暈過車。”你神情怏怏的接過飲料喝了一大口,人還在嘴硬。
男人揉了揉你的腦袋,溫聲說道:“這裡的路比較颠簸。”
所以汽車開起來都是搖搖晃晃的,又加上車輛比較破舊,導緻車内都還有種淡淡的汽油味,所以,第一次坐的人很容易起暈車反應,他小時候放暑假回來一次都要難受一次。
你此刻終于明白了暈車的人是什麼感覺了,是哪怕喝了半瓶水都壓不下去的反胃感。
忍不住了,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你:“夏油傑你能給我一下子,直接敲暈嗎?”
夏油傑語氣溫和帶着點無奈,伸手攬住你的肩膀,把你往懷裡帶了帶,“睡一會吧。”
你也不客氣的歪着腦袋靠在他身上,閉上了眼睛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先下線了,到了再叫我。”
夏油傑的老家好像離的還挺遠,所以這個破車估計還要開一段時間,說實話你的睡眠質量從來沒這麼好過,腦袋一歪整個人就進入了賢者狀态。
就是有點特别,說是睡好像也沒睡,能聽到一下後上來人的動靜,說醒着但是又确實整個人暈乎乎的。
夏油傑輕微的調整了一下坐姿,試圖讓你靠的更舒服一些。
不過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車窗外,随着車輛前進而越來越熟悉的環境,讓他的心情變得越來越複雜。
當車輛抵達最終站點時,前面的司機看了一眼任然坐在後面的男人,高聲提醒道:“先生,到站了。”
夏油傑慢慢收回了凝視窗外的目光,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你也被司機的聲音叫醒,睡意朦胧中睜開雙眼,腦袋習慣性蹭了蹭靠着的東西,好一會意識才開始上線,“到站了?”
黑發男人猶豫片刻之後還是站了起來,擡腳下車,在台階的時候順手還拎了你一把。
你放心的閉着眼睛跟在他後面,走了沒一會,前面男人的腳步驟停,于是你就一頭撞在他的背上。
你擡手揉了揉還有些困倦的眼睛,稍微恢複了些精神後,才向前探出頭去查看情況。
灰色長發的中年女性站在前面的菜攤前,手裡提着一個裝滿水果的籃子,看上去像是剛買不久的樣子。
她的眉眼讓你覺得有些熟悉,你摸着下巴想了一會,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出現在你的腦海裡,難道這是夏母?
夏油傑身體僵硬,一時間不知道面對,甚至連一個習慣性的微笑都扯不出來,整個人隻剩下面無表情,這樣一闆着臉跟對面的女人更像了。
對面的女子緊緊握着手中的菜籃,指關節因用力過猛而泛白,眼中的淚水閃爍着複雜的光芒,灰色的發絲輕輕垂落,掩不住臉上那份深藏的痛苦與無奈。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着,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直到旁邊菜攤上的老闆開口,打破了略顯沉重的氣氛。
“是夏油傑吧,都這麼大了。”
夏母緩緩擡手,将散亂的發絲别到耳後,盡管努力維持着平靜,紅潤的眼眶卻出賣了她的情緒。“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