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織第一反應是否定,但最後什麼都沒說,臉色不愉地撇開了臉。
朝香雖然看不懂這兩人錯綜複雜的關系,但還是有眼力見的,主動為他們尋了個别的話題:“伊織警官,今天要帶我去哪?”
伊織提到案件時,認真又嚴謹,聚攏心神道:“去案發現場。”
聽到這,朝香臉色微變,變得蒼白惶恐,明顯有些抗拒。
那晚她就是在彌生家裡,親眼看着彌生被殺害,來不及呼喊求救,就被打暈了過去。
第二天,朝香發現自己不僅沒死,還被送回了自己家中。她腦袋沉重地沖下床想要報警,又怕昨日是場噩夢,連鞋都來不及穿,赤腳跑到了彌生家門口。
那裡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警員在規勸圍觀看熱鬧的人離開,說這裡隻是一起入室強盜案,搶劫錢财時,誤傷了人,跟新聞最近報道的事件無關,不用恐慌。
朝香僵硬在原地,錯愕地瞪着眼。昨夜怎麼可能是普通的強盜案,兇手壓根沒有取财的意圖,騙她們開了門後,直奔她們而來,殘暴的殺意湧現,是徹徹底底的惡魔。
她親眼看到彌生被掐住了脖子,摁進了水池之中。彌生瘋狂掙紮,卻找不到足以支撐的地方,指尖被挫斷了瓷磚之上,血越流越多,直到淌流到了她的腳下。
朝香再也忍受不了,痛苦地捂頭喊叫了一聲,随後發瘋似的往彌生家闖。眼淚橫流,崩潰道:“彌生是不是死了,她是不是死了?我知道兇手是誰。”
有鄰居認出朝香來,議論紛紛。
在外面維護秩序的警員遇到這突發情況,都有些措施不及,趕緊先攔下了朝香,讓她情緒不要那麼激動。他們是警察,有重要證據回警署說。
朝香被迫鎮定下來,卻還是想進去看一眼彌生。她靠近玄關時,聞到了血的味道,彌生一定遇害了。
怕刺激到朝香的情緒,作為重要證人的朝香不被允許入内,很快被帶上警車。
警車上除了一個開車的年輕警探,沒有别人,其餘人都留在了現場。
這個警探的帽沿壓得很低,擡起頭通過車内的後視鏡觀察着後座魂不守舍,渾身發着抖的朝香。車在行駛的過程中,他就幫朝香做起筆錄來。問道:“你說你看到了兇手的模樣?”
朝香額頭上不斷冒着冷汗:“是。”
“長什麼樣?”
朝香壓下心悸,強迫自己回憶起那張恐怖的臉:“年紀不大,臉很白,細長的臉,沒有胡子,眼白很多,鼻子塌陷,臉頰側邊還有一顆痣。”
警員的聲音有點冰冷,說道:“你記得很細。”
這聲音讓朝香有點不舒服,她打了個寒顫,看向開車之人,聲嘶力竭說着:“這張臉我一輩子都忘不掉,你們一定要找到這個兇手,不能放過他。”
一腳急刹,車停在了路邊,朝香的腦袋磕在了車椅背上,後腦勺的疼痛蘇醒,昨夜的她也被襲擊了。被突然這麼一撞,腦袋開始變得暈暈沉沉,看周圍的畫面都多了很多重影。
前面的警探摘下了帽子,緩緩回頭,露出了全臉,臉上的笑容邪魅驚悚,眼白較多的眼珠看人時,帶着濃重怨氣,一個小黑點在朝香眼前反複晃動湊近。
朝香感覺呼吸越來越吃力,指尖發麻,無力動彈。
在暈過去之前,朝香聽到這人說着:“哦,那就好好記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