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兩位太醫就出來了。

“怎麼樣？幾位夫人如何了？”周憲此時反倒神色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兩位太醫互相看了看，點頭确認後，這才由其中一位回話道：“回皇上，幾位夫人和娘娘均是由于食用了變質的東西引起不适。陳夫人之所以暈倒是因為食用過多，有些中毒，微臣給她們開方子，服用藥物後就沒有大礙了。”

“中毒……”

周憲右手輕輕敲擊着桌面，吩咐道：“那你二人去查看下幾位夫人席上有什麼東西是有毒的。”

太醫依言上去查看，兩人分别查看了糕點茶水，卻沒有發現什麼，都有些疑惑。

這是一宮女不忿道：“太醫！剛才我家主子是喝了這裡準備的茶水，後來發現茶水不對，這來人更換的！請太醫看看是不是換下的茶水有問題！”

“是啊！我家夫人就是第一個喝茶的，她喝了幾口覺得不對，這才喚人更換的！”

聽得她們如此說，周憲問道：“把更換下去的茶水找出來，讓太醫查看。”

“回皇上，此茶乃是在潮濕髒污的地方放置的，時間久遠早已變質發黴，之所以有毒，怕是因為放置茶葉的地方毒蟲多而沾染上的。”

太醫看過後垂首禀告，這莫說宮裡，就是貧賤農家也不會用這種茶葉啊，宮裡居然還有這種黴變的茶葉在使用，顯然很有問題。

不過查清事情真相這種事就不管太醫的事了，他們隻管看病就好，兩位太醫不約而同地想。

聽了太醫的禀告，周憲仍然十分平靜，沒有顯出憤怒的神情來。他斟酌便可後，起身道：“是宮人監察不嚴，才出了這等事，朕事後自會查明。”

“劉德海，回頭從庫房取些貢品交給幾位夫人，算是朕給她們賠個不是……”

醒過來的陳夫人見皇上如此說，那裡敢應承，忙道：“皇上言重了！都是宮人偷奸耍滑，皇上不必在意，臣婦已無大礙。”

周憲擺擺手：“今日本是六公主及笄禮，請各位一聚，不料出了這等事，好在加笄已經完成，便先送諸位回去吧……”

衆人看完熱鬧，知道皇上也不會當着他們這些外人的面處置宮人的，況且今天這宴會時慧妃負責的，慧妃難辭其咎，這後宮的事情就不是他們能看的熱鬧了。

待宮外人走的差不多，周憲這才看向一直待在一旁一言未發的趙澈：“今日……委屈你了。”

趙澈乖巧走到周憲身邊道：“父皇把皇祖母戴過的簪子送給女兒，女兒很開心，一點也不委屈。”

周憲看着趙澈頭上那根簪子扯出一抹笑容，随機沉下臉：“把慧妃帶過來！”

慧妃一進殿内就跪下了，連聲喊道：“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

而一旁的芳若也跟着跪下了，她面白如紙，身子不住抖動，她知道自己完了……

兩人在命婦們走之前就聽到了消息，此時再去追究茶葉究竟是誰弄出來的已經沒用了，别人隻知道這次宴會是慧妃一手包辦的。

周憲看着她：“哦？那你說說，你罪在何處？”

慧妃擡起頭，臉上卻并無多少害怕之意：“皇上這次及笄禮出了這些事情，臣妾難辭其咎，可是皇上！這些事情都是臣妾交給芳若辦的，臣妾毫不知情！求皇上明察！”

芳若低下頭，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她神色悲哀，已經存了死志，慧妃一定會拿她出來擋箭，她從聽到消息那刻就明白了，她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周憲看着這主仆兩人，竟是笑了起來。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既然現在各宮妃嫔都在，朕就好好與你說道說道……”

周憲走到慧妃面前，雙手背後繞着慧妃邊踱步便道：“朕将年幼喪母的六公主送到你永和宮，卻被你置于偏殿，不聞不問十餘年，苛待公主，此為其一。”

“你協助皇後打理後宮諸事，多有偏頗，朕都沒有追究，你卻變本加厲，此為其二。”

“朕命你負責六公主及笄一事，你卻将此事交給一個奴婢，視聖旨于無物，此為其三。”

“故意在六公主加笄用具上做手腳，使得六公主當衆出醜，此為其四。”

“放任手下人使用此等劣質茶葉，讓客人遭罪，使得大周皇室顔面掃地！此為其五。”

周憲猛地一腳踹倒了慧妃，冷笑道：“呵，朕本想着你隻是視玉晗為眼中釘肉中刺，不曾想你連皇室的顔面也絲毫不放在心上，你如此無德無儀！不堪為妃！”

慧妃倒在地上，也是驚得面無人色，她連滾帶爬的寶珠周憲的腿，哭求道：“皇上！今日之事臣妾真的毫不知情啊皇上！”

周憲厭煩的踢開她：“朕看在老七和十一的份上，不會廢你，你就待在你的永和宮吧，永遠别出來了！”

他看了一旁面如死灰的芳若一眼：“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奴婢，什麼事情都要交給她，那就叫她一直陪着你吧。”

“傳令下去，遣散永和宮所有宮人，将慧妃和芳若帶進去，鎖緊宮門，不許任何人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