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圖南和她對視兩秒，直接把票塞進她口袋裡，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再伸手把地上跪坐的小女孩拉了起來。

“走吧，陪你看晚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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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個人折騰半天，終于進去的時候，迎新晚會都過了快半個小時了。

門口檢票的自然也早就溜進去看表演了，沒人管票不票的事情。

一中的禮堂不算特别大，大概能放下一個年級多的人，前面高一的都按班級坐，後面幾排屬于高二高三的散座稀稀拉拉的，看來票并沒全發完。

荀墨貓着腰進去，依舊非常規矩地按照票上指定的位置坐好，剛想招呼程圖南，大佬已經理直氣壯毫不愧疚地直接坐在了荀墨身邊的一個空位上。

好吧，不愧是大佬，根本不需要她來操心。

荀墨把票根小心地撕下來，收好，算是自己給自己完成了入場檢票，接着把手放在膝蓋上，認真地欣賞起表演。

現在舞台上表演的是單人獨舞。

跳舞的學生荀墨認識，五班的文藝委員，據說學了八年的芭蕾，氣質非常好，走在路上都像隻優雅的小天鵝。

荀墨被她一個漂亮的揮鞭轉驚豔到不行，餘光卻瞥見程圖南向後一靠，從口袋裡拿了手機出來玩。

看着還是最新款的，大佬果然有錢。

這個玩手機的姿勢實在太接地氣，荀墨無意間就忘記了他校霸大佬的身份，順口問了句：“你不看表演啊？”

程圖南頭也沒擡：“歌舞類節目，最沒意思了。”

“那你之前要票是……”

程圖南擡頭看向她。

荀墨立馬意識到自己失言，瞬間噤了聲，把頭轉了回去，假裝繼續專心緻志地看表演。

片刻後，她聽到了程圖南輕笑的聲音。

“小同學，聽話，别問這麼多。”

程圖南聲音聽着随意，還帶着笑聲，但荀墨卻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這算是來自校霸大佬的死亡威脅嗎？

迎新晚會說到底也就是走個流程，時間不長，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半小時，為了趕進度，每個節目時限都不多。

五班的白天鵝沒跳一會兒就鞠躬謝幕下場了，随着場上雷鳴般的掌聲響起，程圖南把手機一收，擡眼看向台上。

不出他意料，主持人出來報幕了。

今天的江子依确實好看。

她穿的白色小禮裙，剛剛過膝，露出一截纖細修長的小腿，頭發散落下來，似乎還化了點淡妝。

程圖南還沒來得及仔細欣賞，突然感覺到身邊座位微微一動，他收回目光，側頭看向旁邊的荀墨。

少女身體明顯地往前挪了挪，隻坐了椅子的四分之一。

她看着前面座位沒有人，幹脆直接把手搭了上去，趴在前面的椅背上，望着台上，眼裡閃閃發光。

好像還有點臉紅。

這個狀态還挺眼熟的，他見班級裡女生追星就是這個樣子。

他前桌小姑娘拿着愛豆的透明卡，捂住臉時的小表情和荀墨現在一模一樣。

程圖南重新望向台上，微微蹙眉，忽然把目光放在了江子依身邊的謝澤。

謝澤今天穿了學校統一發的正裝，打着黑色領帶，十七歲的少年，卻有着明顯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成熟氣質。

程圖南心裡無端地有了個猜測。

果然，後來每一場表演結束，主持人上來串場報幕的時候，荀墨就會重複一遍剛才的動作。

太明顯了，連傻子也看得出來。

程圖南對江子依的興趣突然陡減，抱着肩，看着旁邊的荀墨到底還能折騰幾次。

沒想到她的興緻倒好，直到最後主持人收場的時候，依舊趴在椅背上，臉上的笑越來越燦爛。

程圖南心裡莫名其妙地有點堵得慌。

這不是挺好的嗎。

見到他的時候怎麼就這麼害怕呢。

他有這麼吓人嗎？

等到迎新晚會徹底結束，禮堂裡亮起燈光，主持人帶領全體表演人員鞠躬下場。

荀墨歎了口氣，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還有點意猶未盡。

她怎麼就沒想到偷偷帶手機來呢，那樣還能拍幾張謝澤的照片。

正在她準備歎第三口氣的時候，趴着的小腦袋突然被摸了一下。

“走吧，程哥帶你去吃夜宵。”

荀墨茫然地擡起頭來，對上身旁程圖南的目光。

迎新晚會結束時間是九點，距離晚自修結束還有半個小時，她搖了搖頭，聲若蚊呐：“我得回去上晚自修了……”

程圖南撐住一邊的椅背，居高臨下地看她：“可我想和你聊聊。”

荀墨往後縮了一下，下意識咽了口口水：“聊、聊什麼？”

程圖南微微垂眼，帶着些說不透的威脅意味，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來聊聊我們的三好學生，竟然會暗戀學習委員謝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