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墨下意識就去摸自己頭上的兔子耳朵。

出乎她意料，程圖南給她選的不是那種市面上常見的往上冒的尖耳朵，是那種半垂不垂往下耷拉着的，看起來又慫又頹。

倒是挺符合她的形象。

雖然她不知道一家賣動漫周邊的店為什麼會連帶着賣這種款式的兔耳朵，可能是為了COS某個人物或者是通用的賣萌流行款，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

她看着面前開始發笑，還動手捏了捏兔耳朵的程圖南。

程圖南又在捉弄她。

她直接無視了笑成一團的程圖南，伸手取下兔耳放在一邊：“行了行了，别玩了，幫我挑。你覺得我買這個鑰匙圈好還是這個挂件好？”

程圖南戀戀不舍地拿起兔耳朵，直接無視了荀墨的問話：“你喜歡這個嗎？我給你買？”

荀墨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要。”

“你真不喜歡，多适合你啊。”

“别把錢用在這種不值得的地方。”

程圖南微微挑眉：“什麼不值得？”

“兔耳朵不值得還是你不值得？我看都值得。”

荀墨停下來，看了他一眼，最後歎了口氣，妥協了：“随你吧。”

她兜兜轉轉，又晃到小型手辦面前，掂量了一下自己不多的零花錢，搖了搖頭，“你覺得送什麼比較有意義呀。”

程圖南随口扯淡：“你要送給他一直能用的，這樣他一用就能想得到你。”

荀墨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很有道理！”

程圖南垂眸看她，桃花眼帶着些暧昧的笑意：“所以你買個這個人物的娃娃給他最好。”

荀墨停頓了兩秒，才明白過來他沒說透的隐含意思，臉瞬間紅了大半，差點一個沒忍住就直接把手裡的東西朝他臉上拍過去。

阿彌陀佛。

我不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很有家教的荀墨乖乖地選擇了把手裡拿着的東西溫柔放下，又兜到另一邊去轉轉。

程圖南沒跟過去，拿起那個垂耳兔發箍反複看了看。

片刻後，他拿着它走向收銀台：“你好，請問這個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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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歡迎下次光臨——”

荀墨最後還是戴上了程圖南堅持買下的那個兔耳朵，拿着包裝好的禮物盒走出了那家店。

程圖南摸摸她垂下的兔耳朵，對自己的品味極其滿意。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一起吃個飯？”

荀墨小心地抱着禮物盒，搖搖頭：“不了。我得回家吃。”

她家裡管得嚴，晚飯都得回家吃，否則得挨上好一頓盤問。

程圖南好像也不是特别介意，“嗯”了一聲：“那我送你回去。”

荀墨家門口的那條路上，栽滿了梧桐樹。

現在正是秋天，道路上堆滿了梧桐樹的褐黃落葉，一腳踩在上面發出窸窸窣窣的沙沙聲，軟綿綿的，讓人心情不自覺地就跟着愉快起來。

荀墨帶着垂下的兔耳朵蹦跶在梧桐落葉鋪成的街上，開始忍不住自言自語：“他喜歡的這個角色啊，是長發，那我是不是也應該把頭發留長一點比較好呀。”

“我查過這個角色的簡介，是個元氣類型的小女孩，唔……那我是不是也得往這個方向靠一靠？”

程圖南看她一眼，擰了下眉毛：“别和别人學。你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你對自己不滿意？”

荀墨理所當然地點頭：“那肯定啊。”

“從來也沒人追過我，所以說我肯定是屬于那種，不太讨異性喜歡的類型吧……”

荀墨歎了口氣，“要是我能像江子依一樣漂亮該多好啊。”

程圖南愣了愣：“啊？”

“沒有人追過你？”

程圖南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在看到荀墨認真地點了點頭後，他開始思考這小傻子是不是完全沒有接收到過别人的腦電波暗示。

比如，就算有人送給她一束漂亮玫瑰花，她也會撓撓腦袋笑眯眯地說，好哒我會幫你轉交給江子依的。

程圖南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的推測沒錯，十分真心道：“不用羨慕江子依。你又不比她差。”

荀墨蹦跶的腳步停了。

她抿了抿嘴，轉頭看向程圖南，有點小聲道：“那你，那你不也是喜歡江子依的嘛……”

氣氛瞬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良久之後程圖南輕咳了一聲：“那不一樣啊，你想，我和謝澤就不是一個類型的人，那我們喜歡的類型，肯定也不一樣啊。”

程圖南說這話其實有點心虛。

江子依是屬于國民初戀的那種類型，學習好，文體好，性格好，占盡了幾乎所有的優點，就是一個活在大部分男生青春回憶裡的美好少女剪影。

很難有男生會不動心。

荀墨彎了彎眼，像是接受了他的說辭：“行吧。我就再努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