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米負重最多,拐的歪路也最多,卻是第一個到達操場的人,讓卡維爾如願以償沒被他人看見自己被扛舉的模樣。
不一會,喘着粗氣的少男少女們陸續抵達操場,有的甚至盯着手表,生怕自己遲到。
“不錯嘛,大家都很準時。”
又是同樣的場景,莫織的到來沒有任何前兆,就像借用了時空折疊洞,從教室到操場隻是一個響指的功夫。
莫織見同學們一個個狼狽樣,無奈地搖搖頭:“小豬們,體術可是被納入主考的課程,跑兩步都累可怎麼畢業啊。”
衆人用幽怨的目光看着莫織,操場與一年10班完全處在一條對角線上,想過去得繞大半個學校,再加上都是初來乍到,不少人走錯了拐道不止一次,險些迷路。
莫織拍拍手,示意大家從矮到高依次排列,在一次次的校對後,塔米站在了第一排的最左邊,她不禁疑惑,為什麼别的女孩子可以随随便便長這麼高。
莫織清了清嗓子,将金絲框眼鏡向上推了推,溫柔卻正色:“從現在開始,不管你們在基礎教育階段被灌輸了什麼觀念,都要把體術放在僅次于魔法技術的第二位。”
隊列中有一個男孩舉手:“老師,我不懂,魔法師的三大武器不是魔物、魔器和陣法嗎?”
“如果從書面理論來看,這句話完全正确。”莫織耐心解答,“魔法師的主要任務也是在騎士沖鋒的同時站在後排輸出,就像魔法師誓詞所說‘你們是最後一道防線’。”
“可是,實戰與書本不同,大多數時候你們會獨自面對敵人,用強大的魔力戰勝對方是首選方案,但萬一敵人近身,或者遇到能免疫魔法攻擊的敵人呢?相信我,不在少數。”
莫織講解着,同時伸出右手,中、食指并排優美地一挑,電光火石間,一顆幼苗從他身後破土而出,幾乎是在五秒内便生長成為了參天大樹,引得學員們連連驚叫,甚至有人被吓到癱坐在地上。
莫織撓撓頭:“不好意思,吓到你們了吧,我能控制一切植物,是個攻防兼備的魔法。來,給你們做個示範。”
下一秒,莫織撫上樹幹,一瞬間,木藤死死纏繞住了他的胳膊,莫織還特意掙紮幾下道:“看好了,這棵樹的束縛可是很結實的。”
“假如這顆樹是敵人,我被他近身,束縛住身體,無法展開魔法術式。”莫織假設着情景,“身邊如果沒有同伴也沒有武器,那麼隻能靠自身的肌肉力量去掙脫。”
莫織的胳膊很纖細,看上去毫無氣力,但他從容地推推眼鏡,被束縛的左臂漸漸發力,在那千分之一秒找準藤蔓最脆弱的角度,大臂一個斜擡,直接将錯綜複雜的藤蔓扯出一個橫截面。
學生們又是一陣驚呼。
他笑着晃晃自己的左臂道:“要記住,再優秀的魔法隻有搭配精湛的體術才能發揮得淋漓盡緻。當然,光說無益,從最後一排的男生開始,依次出列,給你們摸個底。”
一位出列的是個子近兩米的肌肉男,莫織打量一番他的肱二頭肌後十分期待,拍拍他的肩膀:“我把束縛指數降為1,隻要你能掙脫,立馬放你下課。”
肌肉男似乎不屑一顧,他更關心莫織是否能兌現承諾,得到莫織的保證後,他半信半疑地撫上樹幹。
“啊!”
很快,藤蔓纏上了他的手臂,收緊的那一刻卻令他發出慘叫。
“不是吧,你這身肌肉白長的嗎?”莫織打趣道,“要不要幫你把指數降到0?”
“不用!”肌肉男滿臉漲紅,當衆疼出聲讓他覺得萬分丢臉,于是他決定用實力來證明自己的力量。
肌肉男沉住氣,慢慢将力量放到胳膊上,蓄力三秒後,學着莫織斜擡,可結果卻是陷在藤蔓裡的胳膊紋絲不動。
“再來!”肌肉男聲明自己隻是失誤,申請再試一次,莫織點頭後,他再次蓄力,使上吃奶的力揮動胳膊,可結果依舊。
肌肉男十分窘迫地請求再來一次,莫織卻擺擺手示意下一位:“别覺得難堪,本來也不對你們抱有希望。”
下一位是卡維爾,出列後,他開門見山道:“我肯定辦不到,請問可以歸隊嗎?”
莫織搖搖頭:“不管成功與否,你都要踏出嘗試的第一步。”
卡維爾無奈地撫上樹幹,當藤蔓纏上他時,他輕皺眉頭,光憑感覺便明白了玄機。
木藤以纏繞逼近的方式如螺旋般與人的手臂緊密貼合,在這種貼合下隻要稍稍給予一點力便能擠壓到骨頭,也難怪肌肉男疼到叫。
束縛指數還僅僅隻是1,如果到10得有多可怕。
卡維爾閉上眼,慢慢地,腦海裡浮現一段段帶着侵略氣息的魔力——藤蔓裡流動着莫織的魔力,除非找到一擊斃命的弱點,否則光靠蠻力隻會造成越縮越緊的情況。
卡維爾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莫織,後者回應一個友好的微笑。
沒想到外表如此斯文的男人,掌握的魔法竟狂野又兇猛。
卡維爾的目光重新回到藤蔓,回憶莫織的演示,莫織是斜擡胳膊······
所以藤蔓的弱點,大緻在右斜方45度。
卡維爾立馬用小臂找準45度角,與此同時,莫織也眯了眯眼。
緊接着,卡維爾用擰瓶蓋的勁動了動手臂,藤蔓也随之晃動,莫織的眼神也越來越期待,他知道卡維爾明白了一切。
可是,卡維爾也僅僅隻是讓藤蔓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