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是學校醫療部的,她大晚上給我打電話讓我小心,看來不是危言聳聽······”
“受害者都是女性!難道這根之前的校外失蹤案有關?”
塔米擠開層層人群,看到告示牌後倒吸一口涼氣,腦神經像是被人點了一下,想起了開學典禮時廁所裡兩個女孩的談話——
“最近有不少少女在半夜失蹤,據說是被怪物奪去了靈魂。”
“而且是專挑妙齡少女下手。”
塔米的思緒不自覺地飛轉起來。
布萊弗斯學院把守森嚴,最不缺擅長戰鬥的魔法師,魔怪居然能繞開所有人直接在學校裡動手!
她沒由來地,心底騰升起一個古怪的想法。
之前的的失蹤案都是在校外,假設二者真的有關聯,細細品讀,居然頗有挑釁的意味。
魔怪在校外害人是警告或者是一種示威,告訴布萊弗斯學院它來了,而直接校内吃人便是赤、裸裸的挑釁,挑釁布萊弗斯連一隻魔怪都抓不到。
說不定,卡維爾的遇害跟這隻魔怪也脫不了幹系!
阿芙也是神色嚴峻,但她很快就搭上塔米的肩膀安慰道:“一個魔怪而已,我精通防禦魔法,一定能保護好你。”
塔米苦笑一聲:“如果魔怪真找上門來我希望你先保全自己。”
阿芙也不多說,拽起塔米就往人群外拉,胳膊挽着胳膊朝食堂走去:“大驚小怪,我殺的魔怪比那群人見過的都多!大不了晚上早點回宿舍再布兩個結界,有我在,沒有魔怪進得了房間。吃早餐去!”
塔米嘿嘿一笑,甚覺安心。
正如查歌所說,阿芙總能給人最到位的安全感。
一路上阿芙有意地轉移話題,開始向塔米傳授魔力流動的方法,塔米聽得聚精會神,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太陽也随着時間流逝緩緩挂上了當空。
就在二人快到食堂時,一個高挑的身影攔住了塔米的去路。
是個中年婦人,戴着墨鏡和帽子,明顯有意不讓他人看到自己的臉,雖然身着布衣,卻掩蓋不了她舉手投足間的高貴和優雅。
見此人十分可疑,阿芙連忙将塔米護在身後:“什麼人!”
婦人緩緩摘下帽子與墨迹,塔米定睛一看後大跌眼鏡:“薩茜夫人?!您怎麼會在這裡?”
薩茜歎了口氣,随後露出慈祥的笑容:“聽說卡維爾出事了,我來看看。”
阿芙打量着薩茜,後者朝她伸出友好的右手:“你好,我叫薩茜,是卡維爾的母親。”
阿芙這才放下戒心,友好地回握:“您好,稍有冒犯,還請海涵!”
薩茜笑着搖搖頭,示意沒事,繼而轉頭對塔米道:“我剛剛看過卡維爾了,現在是來······”
“對不起!”還未等薩茜夫人說完,塔米已經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很抱歉!我沒能保護好少爺,如果您要給少爺換一個更靠譜的陪讀的話,我······”
“說什麼呢!”薩茜夫人扶起塔米,雙手握住她的右手,綻放一個感激的笑容,“你救了卡維爾的命,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會錯意的塔米:“啊?”
薩茜夫人連忙從包裡拿出一份合同,是雇傭塔米時簽訂的合同的改良版,她翻到第一面:“塔米,我想把你的周薪提到兩千西特元。”
塔米先是愣了愣,随即連忙推辭:“不不!我隻是做了分内事,您不必這樣。”
“别着急,我有條件。”薩茜溫柔一笑。
塔米點點頭:“您說。”
“請你務必一直留在這個職位上。”薩茜夫人的話語很緩,塔米竟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懇求,“拜托你,無論少爺做了什麼事,都留在這個職位上,陪伴他、保護他。”
塔米不能理解:“夫人,您其實可以找一個更優秀的陪讀。”
“不,就你了。”薩茜夫人搖搖頭,“我有私心,因為從醫療部那裡聽說了你的天賦可能是融血,所以想把你留下來。”
塔米發問:“如果我的天賦不是融血呢?”
薩茜的眉眼一頓,然後用最期待的語氣向塔米說道:“那也請你留下來,你是唯一一個,願意包容卡維爾的人,這一點,無人能超越你。”
塔米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對卡維爾的關心向來隻是點到為止,認為做好了分内工作便萬事大吉,從沒有刻意去包容過什麼,甚至覺得卡維爾是個冷漠又讨人嫌的纨绔少爺。
但從諸多接觸裡,她也感受到了,卡維爾是個從内到外都孤獨的人,不會對他人敞開心扉,别人也捂不熱他冷漠的心。
想到這裡,本想推辭的塔米有些心軟。
薩茜夫人為了這個兒子,一定操了不少心。
薩茜一個貴族婦人卻親自駕到給自己一個廢物陪讀加薪,還懇請自己留下來,換做誰都不會忍心拒絕。
薩茜夫人将合同和筆遞到塔米手裡:“你看看,覺得沒有問題就簽字吧。”
塔米看都不看就翻到最後一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薩茜夫人,我會遵守承諾的。”
但她從不把話說滿:“但我不敢保證少爺願意接納我。”
薩茜夫人像是預料到這句話似的:“你隻要留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伴随着一聲嘶鳴,一輛馬車精準地停在薩茜夫人身後,她将合同收好,優雅地登上馬車,拉上幕簾前再次叮囑:“拜托你,一定要留在卡維爾身邊,就算隻能遠遠看着也請不要離開他!”
“我會的。”塔米朝薩茜夫人擺擺手,“夫人,一路順風。”
薩茜這才放心地放下幕簾,車夫長鞭一抽,馬兒便邁開了步伐,拉着馬車小跑離去。
塔米目送薩茜夫人離開,看到馬車的身影消失後才對阿芙說:“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們吃早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