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理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會是這首歌。
“他唱得還挺不錯的。”馮宇航評價,“王菲這首歌我還沒聽過,你聽過嗎?”
馮宇航問了徐理兩遍徐理才聽到。
“哦,聽過。”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散在歌聲裡。
“這是我以前最喜歡的一首歌。”
馮宇航:“這麼巧,今天你真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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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裡,徐理的單曲循環都是這首歌。
她最喜歡裡面那句,‘看命運光臨,然後天空又再湧起密雲’。
年少時的心總放不下探險兩個字,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炙熱的,真誠的,直率的幻想都藏在了這首歌裡。
忘記從什麼時候起,她再沒聽過這首歌。
偶爾想起,腦子也隻剩下後半段的密雲二字,不再是命運光臨。
想不到再聽,會是在如此場景。
一個不可能再見的人,唱着不願回憶的歌。
憑心而論,左亦奚和這首歌很搭。
他的嗓音天生低沉,音色難得清透得不含一點兒雜質,唱到高潮部分也不見吃力,反而讓這首歌的感情部分更加充沛,讓人動容。
“其實我再去愛惜你又有何用。”
“難道這次我抱緊你。”
“未必落空。”
唱到這句時,一直低頭的左亦奚忽地把視線投向觀衆,像是在找誰。
大屏幕适時地把鏡頭給到了觀衆席的安娜。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唱給安娜的嗎?”
“導播好會!”
“狗糧吃飽了啊啊啊啊”
會場的氣氛達到最高潮。
左亦奚臉上沒有表情,他低頭,直到這首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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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宇航察覺到徐理的異常。
下半場徐理上了趟廁所回來後一直興緻缺缺,不再揮動熒光棒,也沒有和他讨論,手機給她發的消息回的全是嗯嗯。
“有點累了。”散場時徐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馮宇航知道徐理一向睡得很早,主動幫徐理拿她的包:“我開車來了,我送你們回去。”
“徐理姐!”
滿面紅光的郁鑫挽着馮甜甜從前排走來,兩人都意猶未盡的模樣。
馮甜甜把馮宇航身上的包取下來自己背着,對馮宇航揮揮手。
“哥,你自己回去吧,我今天要住在郁鑫家。”
馮宇航:“??????”
馮宇航清楚馮甜甜的性格,想一出是一出:“你和我回去,别麻煩别人。”
馮甜甜轉移目标,對着徐理撒嬌:
“徐理姐,你幫我勸勸我哥,我住郁鑫家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沒什麼不放心的,我哥最聽你的話了。”
徐理推着馮宇航的肩胛骨向外走,“明天我親自把甜甜送回家,你放心。”
“那好吧。”馮宇航走之前再三囑咐馮甜甜,“聽你徐理姐的話,有事和我聯系,我去接你。”
“知道了知道了,快點走吧。”馮甜甜對馮宇航毫無眷戀,心不在焉地揮手。
徐理拎着郁鑫和馮甜甜的包,正準備叫車回去,郁鑫攔住她。
她神秘兮兮地在徐理耳邊說:“我哥待會來接我們一起和林飛吃飯。”
徐理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左亦奚。
徐理:“你們去吧,我有點困了想回家睡覺。”
徐理說完打了一個很長的哈欠,眼角挂着淚。
郁鑫:“就不能一起去嗎,吃飯很快的,還可以在後台和林飛合影呢,姐姐你不想合影嗎?”
馮甜甜和郁鑫齊刷刷盯着徐理。
“真的不了,我身體虛受不住太晚,吃完飯你哥送你們回家我也放心,我先走一步了。”
徐理把東西交還到她們手中,忙不疊地離開。
會場出去有兩個門,徐理跟着人流一起從前門往外走。
說累了并不全是謊話,徐理的确有點累了。雙眼因為疲憊不停流眼淚,連帶着腰椎和頸椎都隐隐作痛。
老毛病又犯了。
徐理揉按着脖子,坐在奧體館裡的花壇邊上,計劃休息五分鐘再走。
肚子也有些餓了。自從上回低血糖暈倒以後,徐理謹記護士的提醒,随身攜帶巧克力或者糖果。
口袋裡的巧克力被體溫熱化了,但還能吃。
徐理剝掉外面的錫紙,就着包裡的礦泉水一起小口吃。
吃完猛地起身,大腦在一瞬間充血不足,兩眼一片昏暗。
這時有人恰時從身後扶住了徐理。
“謝謝。”徐理以為是熱心的群衆。
“明明餓了,為什麼不願意一起去吃飯?”
回應徐理的是左亦奚。
徐理一時半會兒沒能緩過來,但她能想到左亦奚惱怒的樣子。
怎麼去哪兒都能碰到他。
徐理拉開左亦奚扶住她的手,轉身離開,“我回去了。”
看演唱會的觀衆都散走得差不多,門口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個工作人員走過。
左亦奚帶了棒球帽和口罩,沒有換衣服,站在人群中依舊顯眼。
徐理怕被人看到她和左亦奚,頭也不回地往前。
可左亦奚明顯不打算放她走,鐵鉗一樣堅固的五指再次纏上徐理的手臂。
“你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