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現了一位敢于率先表态的太醫後,其餘的太醫們也紛紛表達了相似的意見。
見在場的太醫都認可這意見,秋宴越的心緒稍稍安定她的目光與首位出言的太醫的視線在瞬間交彙。随後,她輕輕擡手,指尖微顫,似乎是在釋放着内心的緊張與期待。
“諸位太醫,本宮深知爾等醫術高明,對陛下的龍體更是關懷備至。為此,本宮已下令司宮台總管,将陛下近日的作息飲食記錄整理出來,現正待諸位審閱。”
随着秋宴越的話語落下,一名侍從迅速上前,手中捧着沉甸甸的卷宗,全是建平帝日常生活的詳細記錄。太醫們紛紛上前,有的眉頭緊鎖,認真研讀;有的則低聲交流,讨論着其中的細節。
“陛下近日來,确是偶有飲酒,但每次皆是适量而止,未曾貪杯。”一位年長的太醫邊翻閱卷宗邊說道,“且從膳食上看,陛下所食皆為養生之物,搭配合理,并無不妥之處。”
“不錯。”另一位太醫點頭附和:“加之陛下平日裡有早起晨練的習慣,又有太醫院為之調理身體,身體還算是康健,這突如其來的不适,确實令人費解。”
衆人議論紛紛,氣氛逐漸活躍起來。秋宴越站在一旁,靜靜地聆聽着太醫們的讨論。
太醫們圍站在一起,面色凝重,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一位太醫手中的那份明顯薄了不少的卷宗上,那是關于皇帝今日飲食起居的詳細記載。
“這都是今日的記錄,”一位太醫輕輕翻開卷宗,眉頭緊鎖:“方才娘娘提及,陛下今夜似乎并未在娘娘宮中用晚膳,那不知陛下今夜究竟身在何處?又食用了何種膳食?”
“今日是八公主的生辰,陛下晚膳應是在賢妃娘娘的賢儀宮中用的。”
“司宮台整理出來的記錄全在這裡了。”秋宴越緩緩開口:“但今夜的記錄怕是還未送到司宮台,本宮已經派人去催了,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傳來。”
“不必了。”
就在衆人焦急等待之際,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寒冰刺骨,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哀家已經把皇帝今夜的起居注拿過來了。”
随着聲音落下,一個手中拄着拐杖的老者,在宮人的攙扶下,巍巍顫顫地踏入了憐月宮。
她便是這深宮之中最為尊貴的人物——太後娘娘。
韋太後雖不是建平帝親母,但建平帝生母早逝,其繼位後,就将當時的韋皇後敬為太後,此後這二十年,建平帝也是頗為孝順,因此韋太後和皇帝的關系還算不錯。
“太後娘娘吉祥!”見到老人出現,在場所有人無不面露敬畏之色,除秋宴越外,旁人紛紛跪倒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秋宴越見太後來到,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太後雖已屆耄耋之年,然其眼神如炬,掃視全場之際,衆人皆感威嚴赫赫,無不低頭避其鋒芒,無人敢于直視其目光。
啪。
就在衆人屏息以待之際,太後突然擡手,給了恭敬行禮的秋宴越一個響亮的巴掌。
秋宴越肌膚本就嬌嫩如玉,這突如其來的一掌讓她措手不及,原本豔若芙蕖的嬌嫩臉蛋上瞬間浮現出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看着觸目驚心。她捂住臉頰,眼中閃爍着淚光,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隻是細微地啜泣着。
“你這個狐媚子!”韋太後怒不可遏地斥道:“定是你這妖女用盡了手段,累得皇帝日夜操勞,才讓皇帝有了今日之難!”
“太後,臣妾冤枉啊!”秋宴越忙跪下開口辯解道:“臣妾雖得陛下寵愛,但從未有過絲毫逾矩之行。陛下之病,如今還未查出真相,臣妾心中亦是焦急萬分。”
“臣妾雖不懂醫術,但也知病情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事後查明陛下今日之難與臣妾有關,臣妾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絕不逃避。但在此之前,臣妾懇請太後明察秋毫,切勿輕信謠言,以免冤枉了無辜之人。”
此時此刻,整個宮殿内靜得隻能聽見秋宴越那略帶哽咽的聲音。
太後眉頭微蹙,目光上下審視着秋宴越,似乎在審視着秋宴越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
終于,她沉聲道:“你且起身,哀家會派遣得力之人,詳查此事之真相。倘若你确系無辜蒙冤,哀家必當還你一個應有的公道。”
随着太後的話語落下,秋宴越終于松了一口氣,她緩緩站起身來,向太後行了一禮。
“你也别高興的太早,倘若今日皇帝之難與你有所關聯,你應心知肚明,其後果無需哀家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