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賢妃被無情地押下去時,康甯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對着太後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母後,康甯先行告退。”
說罷,她轉身便準備離開長春殿。
“慢着!”秋宴越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康甯的動作。
康甯的氣焰一下子弱了下來,目光閃爍,原本嚣張清亮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底氣不足:“秋貴妃攔着本宮是為何?”
秋宴越看也不看康甯,隻是緩緩地對着榮親王一行人優雅地行了一禮。
“康甯公主去年被陛下責令禁足反省,可今日,她竟然無視陛下的命令,公然出現在了皇宮之中,在硬闖憐月宮後,她也不提去探視陛下,反而是一進門就對本宮發難,聲稱要将本宮處置,完全不把本宮這個陛下親封的貴妃放在眼裡。”
聽着秋宴越的話,康甯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秋宴越眼中亦浮現水光:“本宮雖然出身低微,但也是陛下親封的貴妃,執掌鳳印,這一年盡心盡責服侍陛下,處理後宮事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康甯公主面對本宮冷言冷語,不敬不遜。榮親王你德高望重,康甯更是您的晚輩,如今陛下卧病在床,還需榮親王您主持大局。”
“秋宴越,你别太過分了。”康甯見秋宴越不依不饒,忍不住出言道。
榮親王聞言,眉頭微蹙,目光深沉地掃過上方的太後,然後轉向康甯公主,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道:“康甯公主,你身為公主,理應知禮守節,怎可如此無禮?秋貴妃是陛下親封的貴妃,怎可直呼其名?”
康甯公主臉色一白,她知道榮親王素來公正嚴明,此刻的責備無異是對秋宴越的支持,她咬了咬牙,心中雖有不甘,但也不得不低頭認錯。:
“榮皇叔教訓得是,康甯确實失禮了。”
“康甯,你退下吧。”太後緩緩開口:“榮親王所言不無道理,你身為公主,應當以身作則,此番你當回府靜心思過,切不可再有失禮之舉。”
“太後娘娘此言差矣,去歲冬至,陛下就已經讓康甯公主在她的府邸中靜心思過,可康甯公主毫無思過之心,竟趁着陛下卧病在床,強闖皇宮,甚至闖進了陛下目前養病的憐月宮。康甯公主就算是心系陛下安危,也該是如榮親王這便遞了折子,請求觐見才是,畢竟,康甯公主乃是陛下親妹,難不成宮裡還能攔着公主不成,怎麼就非要硬闖呢?”
“莫不是,康甯公主有不臣之心?”
秋宴越可不願意讓康甯就這麼輕松的回去,頂着太後難看的臉色,把話說得明明白白。
“秋宴越,你胡說八道什麼!本宮怎麼可能會有這等心思,而且,本宮也沒有硬闖。”康甯忙辯解道。
“那你是怎麼進宮的?你的進宮令牌早就被陛下收回,又沒遞進宮折子,你說沒有硬闖,那就是你收買了禁軍侍衛,讓人偷放你進來的?”
秋宴越自然知道康甯是怎麼進入憐月宮的,但是榮親王一行人可不知道,她這會就是在套康甯的話。
硬闖皇宮,和收買禁軍侍衛偷偷溜進皇宮都是重罪,就算康甯是公主也難咎其責。
“本宮穿着先帝禦賜吉服,誰敢攔?!”果不其然,康甯順着秋宴越的話挺了挺胸膛,引得在場諸人都将注意力移到了她的穿着上。
而坐在上方的太後,臉色已經不能用差來形容了。
她陰狠的目光落在秋宴越身上,眼中的殺意幾乎掩飾不住。
康甯這一身公主吉服有明顯的北都特色,秋宴越之前便注意到這點了,但她并沒有想到這是先帝禦賜的。如今康甯自己開口說出這套吉服的來曆,秋宴越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康甯能不被禁軍侍衛們阻攔進入皇宮。
正常情況下硬闖皇宮,康甯就算是公主身份尊貴也是有可能被當場格殺的。
也就是皇帝昏迷不能主事,康甯又是太後親女,穿着先帝禦賜吉服,這等同與手持尚方寶劍,加上她孤身一人前來,連個侍女都沒帶,外頭的禁軍摸不清她的來意,不敢輕易阻攔,這才讓她闖入了憐月宮。
“康甯,你竟穿着先帝禦賜公主吉服硬闖皇宮?”榮親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指着康甯憤怒道。
“康甯,你這是何等的放肆!先帝禦賜的吉服,豈能随意穿戴?更不要說你竟然穿着先帝禦賜的吉服硬闖皇宮!”
太後看着下方的康甯,臉上失望多過憤怒。
康甯是太後親女,大趙重孝,建平帝生母已逝,尊原皇後為如今的太後,為了表達自己的孝心,建平帝特意賜給康甯一塊入宮令牌,讓她可以不經通傳就進入皇宮,以滿足太後思女之情。
雖然康甯的入宮令牌早在去年冬至的時候便被建平帝收回,康甯想要入宮就得像是榮親王一樣遞折子觐見,但她若真有心想要進宮,隻需要吱會一聲,難不成太後還會不讓她進宮?何至于被人抓住痛處。
還有賢妃,韋太後對賢妃也是一肚子怨氣。
自己的女兒沒腦子她這是知道的,就穿着先帝禦賜吉服闖入宮中這事,一看就是背後有人教唆,至于是誰,也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