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啪一聲就挂斷了電話。
何萍心裡慌亂,擡眼看着楚列和。
“怎麼了?”楚列和問。
“媽說,把安好帶過去見她。”何萍神色閃躲。
“啊?”楚列和不滿道,“你沒事跟老太太說她幹嗎?兩個孩子約好去玩,總不能路上出了事,還要怪到安好頭上吧。”
“那不怪她怪誰啊,現在她是最後一個見過楚及的人!”何萍又煩又急,一時也沒有辦法,一邊擔心着楚及,另一邊又怕安好見到老太太說出真相,可現在老太太要見她,她又不敢違背老太太的意思。
她迅速下了樓出門:“我現在去找她。”
楚列和歎了口氣,對着何萍的背影喊了句:“你别為難人家!”
他說完又不放心,略一思索,讓保姆拿了件衣服給他,也跟着出了門。
楚及家裡靜悄悄的。
安好正盯着手機在屋裡焦灼着等着回信,聽到門咔哒一聲響,心髒都要蹦出來。
她蹬蹬蹬跑去開門,一時間都忘了楚及可以自己進門。
門開了,她愣了。
何萍。
她居然沒有楚及家的密碼。
何萍進了屋,反手關了門,神色特别嚴肅。
“等會我帶你去老宅,”她壓低了音量,“我再次警告你,不許亂說話,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整你!”
安好懂了,曾老太太以為是她連累楚及失蹤,這是要拿她去問罪。
她眼一瞥,心裡隻擔心楚及,别的都懶得理:“我不去。”
何萍一噎,低聲怒道:“你以為我想讓你去?老太太要見的人就沒有見不到的!”
“那好啊,你讓她來這見我。”安好扭身接着看信息,楚及依然沒有回複,她煩躁不堪,語氣也極不耐煩。
何萍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嚣張的,氣得嘴巴一直抖:“你!!!”
她吊着一口氣在門後踱來踱去,好幾次差點一頭撞到牆上。
安好看都不看她一眼。
僵持了片刻,何萍實在拿她沒有辦法:“老太太又不會把你怎麼樣,她老人家現在就是擔心楚及,問問你具體情況而已,你看她這麼大歲數了,就過去安慰她幾句不行嗎?”
安好瞥她:“你不怕我說出真相了?”
何萍一顫,咬了咬牙:“你要是不怕氣死一個無辜的老人,盡管說。”
嗬!還懂得以退為進。
安好當然隻是吓唬她,嘴角一扯,輕嗤一聲,并不想再跟她多費口舌,起身開門,跟她一起上了車。
司機一路疾馳,車内一路沉默。
已經過了24小時了,楚及依然沒有消息。
楚列和也已經到了老宅,此刻正在屋裡安慰曾禮君,屋裡還站着管家和保姆,都垂着個臉,神情緊張。
老太太比上次在私廚餐廳見的時候憔悴多了,面色發白,唇色發紫,白發也更加明顯了。
見安好來了,老太太第一句話就是:“小及最後一次跟你聯系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這怎麼編?
“十點多吧。”安好按照他們分開的時候算的,那個時候就是十點多,楚及滿眼通紅地駕車離開。
“說什麼了?”
何萍在一旁站着,時不時瞄安好一眼,一臉的膽戰心驚。
“就是說快到了之類的。”安好按照正常思路編瞎話。
一聽這話,曾禮君臉色更加慘白,捂着胸口歪歪斜斜從椅子上坐起來:“這麼說,他當時在開車?那,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她突然轉身沖着一旁的管家:“快!老洪,找一下段警官,讓他幫我查一查昨天有沒有交通事故!”
老洪連聲應着,立刻出去了。
曾禮君顫抖着,眼淚都流了下來:“我的乖孫啊,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楚家就你這麼一根獨苗,奶奶還沒等到你結婚呐乖孫!”
安好掃了一眼何萍,她臉色極不自然,像被人潑了水洗墨一樣,一陣青一陣白。
早就聽不下去的是楚列和,他走上前挽住曾禮君:“哎我說媽呀!您能不能不要自己吓自己?小及那什麼身手您還不知道嗎?就算車子掉懸崖他都能飛回來見您,别擔心了行嗎?”
正滿臉是淚的曾禮君橫了楚列和一眼,一把甩開他的手:“你是親爹嗎?小及都一天一夜沒消息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這句無心話一下子戳到了何萍的心窩子,她吓得一個激靈,卻看老太太蹭蹭幾步走到安好身邊,冷不防推了她一把:“都怪你這個死丫頭!為什麼要讓小及去那荒山野嶺!現在好了,說不定真的掉到哪個懸崖了!嗚嗚嗚嗚嗚嗚——我的小及啊!我的乖孫啊!”
毫無防備的安好一個踉跄,連退幾步,輕哧一聲,皺了皺眉。楚列和吓了一跳,正要上前去扶安好,陡然間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驚呼:“小楚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