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吻持續到天黑。
寬闊的天台在他們這一側亮起了暖燈。
安好看他鎮定自若地烤肉,一片片剪成小塊放進她面前的碟子裡。腦子裡還是閃現着剛才接吻時的情景。
幸虧天黑了,又有炭火加持,她紅透的耳根才不那麼明顯。
明明看起來是冷淡禁欲系的,可一旦接觸下來,會發現這人完全不是想象中那樣。
她發現,他們每一次的吻都非常霸道,不容喘息,不給一絲呼吸的機會,好像一下子就要封死住雙方全身的血液,有點像.......一種絕世劍法。
但當你快要死的時候,忽然又告訴你,隻是斷了你的經脈,想要最後一招緻命了結,沒這麼容易。
就這麼吊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百爪撓心。
安好知道他鎮定的外表下,和她有同樣的感受,想着想着,嘴角就揚了起來。
“别看了,再看下去也做不了,吃吧。”楚及又往她盤子裡放了幾片牛肉。
…….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這麼讓人臉紅心跳呢?
“楚大俠定力真好。”安好低頭不自覺摸了下發燙的耳朵,順手夾起一片肉塞進嘴裡掩飾心慌意亂。
對面手一頓,擡眼看她:“這叫有分寸。”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然後面前這個女人還不肯答應他求婚。
楚列和這麼規整的人,都因為婚前沒有分寸導緻遺憾終身,他絕不能重蹈覆轍。
安好故意笑他:“老古董。”
楚及擡頭:“你若是答應嫁給我,分分鐘能颠覆這個印象。”
又來了!
他是不是故意吊她胃口好讓她答應求婚?!
安好閉嘴,老老實實吃肉。
味道很好,不吃浪費了。
吃到一半,聽到楚及突然問:“上次約好的見家長,結果出了意外,這周能找時間讓我登門道歉嗎?”
安好停下,垂眼沉思,上次不讓他見小姨的借口都找好了,出了事後,自然這事就過去了,如今他舊事重提,小姨怕也是不會改變主意。
“我會盡快跟他們說的。”安好含糊其辭,轉移話題,“那個你奶奶和你媽那邊......”
她不是有心要破壞氣氛,隻是實在沒想好怎麼拒絕。
“他們若是不同意,也不缺這一兩個祝福,”楚及淡淡地回答,“我們的幸福,我們自己作主。”
這一瞬間,安好突然之間覺得他們兩個談這場戀愛,楚及受的壓力一點都不比她小。
他從前百般讓着何萍,不是怕了她,隻是沒有一件事足以讓他跟她對抗到底。
現在不一樣,他會為了她無視何萍的意見,他不是那種愚孝的人。
他越是這樣,安好内心的愧疚就越深。
吃完飯,兩人一起收拾好東西,又坐在天台看了會天空聊了會喬謹,楚及送她回家。
臨走前,還特意錄入了大門的指紋,說這套房子已經屬于她,随時可以搬進來。
安好笑着說這麼大的房子一個人住怕怕的,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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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後,羅麗沒在,陳迪的茶餐廳開起來之後,她有時候也會過去幫忙,安好為這兩人高興,總算不用再受羅連的控制了。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思索着怎麼盡早揭穿假冒喬謹的事。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楚列和堆積了一些工作沒處理,喬謹的工作安排好後,當晚就和史延一起出了差,點名讓安好輔助楚及一起帶帶喬謹。
這麼做也有一部分讓安好能随時随地和楚及相處的原因在裡面。
隻不過安好對楚及很放心,更何況她還需要回冠縣查一查這個喬謹到底是什麼人。
喬謹天天纏着楚及,楚及念及她的身份又不好太過冷淡,周末的時候,安好便趁機回了趟冠縣。
冠縣就這麼大點地方,在這之前,安好已經托韓鐵星四處問過了,确實有一家孤寡老人最近賺了一筆橫财。
說是幾個人來家裡,讓他搬出去一年,将房子租給一個姑娘,但因為當時簽合同的時候還簽了保密協議,這大爺死活不願意說出這個姑娘的個人信息。
何萍做得還挺絕。
安好在韓佳的陪同下一起去那大爺打聽。
“要是他們堅持不肯說,你就在營地給他們家人安排一份工作。”安好一臉求求了的表情看着韓佳。
韓佳擰她耳朵:“你當我營地是什麼地方?你想走就走,你想安排人進來就安排人進來?”
安好雙手合十撒嬌:“好姐姐,你就看在我這麼慘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吧。”
昨晚她剛和韓佳聊過,以後不打算嫁人了,等這件事落定,她也不打算回營地了,怕楚及會去找她。
“可能會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完餘生吧。”
韓佳捶她,說她年紀輕輕的,怎麼和大姨一樣固執。大姨說的不相認,是指父女相認,就算和楚及結婚,也隻是兒媳婦的身份,不算違背大姨的遺言。
安好難過地搖頭,她怕安芬會介意,如果安芬不是因為她一時任性跑到上名去連累至死,她也不會如此耿耿于懷。
韓佳歎氣,十分心疼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卻又不知道怎麼解開她的心結。
兩人找到那戶暫住在親戚家的五十多歲的老大爺。
此時正穿着一身壓根不合身的西服,腳踩着一雙不符合現代審美的皮鞋,和幾個打扮成站街大姐的女人在院子裡喝酒嗑瓜子,桌上擺着些燒雞鹵肉之類的食物。
兩人對視一眼。
硬着頭皮上去一陣軟磨硬泡,那大爺說什麼也不願意透露信息,無奈之下,韓佳隻好說願意給大爺提供住宿吃全包的工作。
大爺的老舊房子租一年,這種好事不可能常有,但工作是穩定的。誰料那大爺隻是略作停頓,依舊嘴硬:“我還用上班嗎?我現在就是收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