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太好了。
都怪我那個早死的爸!
我這酒量肯定是遺傳了他。
也說不定是遺傳了我那個不管事的媽,聽說她也挺能喝的。
裴青盯着平闆上的畫稿,打了個飽嗝。
她又開了伏特加,喝了一口就差點厥過去。
她是真不喜歡這個味。
裴青把這瓶酒推遠點,擺在飄窗邊。
夜色溫潤,月光順着飄窗上的白紗簾傾瀉到裴青身上。
裴青的臉猶如白瓷一般清麗。
“嗝~”
她又打了個飽嗝,低頭看着平闆。
裴青指着平闆上的女孩,問道:“你是誰?”
她眼睛朦胧的看着平闆,幾秒後,抓住了畫筆。
飄窗上的白紗簾不停晃動,時不時飄到裴青眼前。
裴青沒有被影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天光泛出第一絲亮光,裴青才停下筆。
在她的畫稿上,是一個幽暗的房間,窗簾遮的并不嚴密,透過窗簾外的亮光,還能看見地上的一片狼藉。
碎掉的杯子、掀翻的花瓶、床上的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一個女人光着腳趴在門上,左手舉起,像是要錘門。
裴青再次把這幅畫看了一遍。
窗簾那邊的窗戶被封死了。
她被鎖在房間裡了?
出于直覺,裴青忍不住想道:是有人囚禁了她嗎?
她再度看向這個房間,隻能看見窗戶上的鐵網和停止不動的深藍色窗簾。
看不見是幾樓,也看不到窗戶外面。
裴青忍不住把畫面放大,這個窗戶玻璃上貼了東西,是防偷窺膜嗎?
*
7月10号,早上九點,錢雅帶着朱旺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對這一家人已經很熟悉,尤其是朱旺,走丢十多年還能找回來的簡直是奇迹。
隻是當被問及是怎麼找回來的時候,錢雅隻說是托老同學幫忙找到的,再多的錢雅就不再說了。
錢雅心裡清楚,對于算命占蔔這一類事,一向是民不舉官不究,萬一這事被警察知道了,警察一較真,對太太有影響怎麼辦?
再說了,萬一太太的号子被封,她上哪兒再去找太太約稿。
如此一來,她除了對家裡人說出實情以外,對其他人都是三緘其口,連林橙她都打好招呼,不要在警察面前亂說。
民警給他們倒了杯水,問道:“是問戶籍的事嗎?這事程序不少,别急,如果是想辦入學,我們派出所可以給你開個證明……”
朱旺今年剛十八,初中讀完就沒再讀,按照中國人的普遍思維,還是要繼續讀書。
錢雅笑了笑,把朱旺拉到身邊,對警察說道:“不是為上學的事,上學我們走私立也行。是我這個弟弟,犯了點錯,但是他犯錯的時候可沒滿十八,他身份證上年齡比真實年紀大了八個月。我弟弟今年還沒滿十八呢!”
民警奇了:“哦?到底什麼事?”
錢雅說道:“是我這個弟弟,之前不懂事,被人騙進了傳銷,後來跑出的時候,還撿起來傳銷窩裡的金镯子,當然這金镯子被别人拿走了,不在我弟弟手上。
警察同志,我就是想先來備個案,我弟弟可以給你們提供傳銷點地址,就算他戴罪立功了,這金镯子就别算在我弟弟身上了。”
民警聽的一愣一愣的。
“之前還進傳銷了?社會經驗豐富啊。”
他也無心為難,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孩子,也沒滿十八,能找補就找補一下,坐牢太可惜了。
民警問道:“傳銷點在哪兒呢?”
朱旺帶着他們到了傳銷窩點,窩點是處居民樓,在朱旺的幫助下,警察順利把這一幫傳銷頭子小喽啰抓捕起來。
朱旺本來還好奇張望,被錢雅拽過了頭。
朱旺:“姐。”
錢雅帶他躲在車上。
“别看,小心被人打擊報複。”
朱旺:“哦。”
他忍不住還在看向警察抓捕嫌疑人的場面。
錢雅問道:“找孫秀秀?”
孫秀秀就是那個拿了手镯的女孩,聽朱旺描述,那個金手镯有50克左右,那要四萬多了,這數額可不小。
朱旺點頭,又松了口氣。
“她不在這邊。”
錢雅忍不住道:“你還是離她遠點吧,這叫盜竊,要坐牢,也就是金手镯不在你手上,不然你也完蛋。”
朱旺讪讪道:“當時不知道……”
錢雅心裡不爽:“等着吧,找到這姑娘後,這姑娘要是反咬你一口,我還要找律師撈你。還好你和我說了,不讓萬一真讓警察找上門,真要坐牢了,你爸媽不得哭死。”
朱旺:“姐,我知道錯了。”
錢雅:“哼!”
她看了眼手機,林橙發來消息,是太太還沒回消息。
錢雅沮喪:【先不用急,我這邊處理完了,應該沒事了。晚上看太太直不直播,讓太太再畫一張全家福。】
林橙:【還畫啊?你不是解決了嗎?】
錢雅是這位太太的忠實信徒,她繼續道:【當然要畫!我就不信了,畫不出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