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依彎腰低頭,這才發現這個花環正是山茶花和她自己做的紮染制品編成的,後面墜着漂亮的絲帶。
這是顧南星的手筆。
因為隻有顧南星編東西才會在上面綁絲帶。
她戴上花環,小朋友又取出一條紮染的布裙,裙擺壓了一圈幹的山茶花和細碎的珠片,在月色下泛着瑩潤的光澤。
程楚依對上顧南星的目光,心中有些疑惑。
裙子是一條很寬的布,順着腰系上,剛好能圍一圈半。
顧南星走上前對她伸出手,像是王子邀請自己的公主,目光虔誠而缱绻。
程楚依伸出手,跟着他走到正中央,接上歌詞。
一群小孩捧着透明的玻璃瓶圍在他們身邊,片刻後,熒黃色的光芒從中間擴開,螢火蟲圍繞着人群起舞。
月色皎潔,螢火的光芒伴着歌聲飄遠。
一首歌的時間,周圍的氣氛完全暧昧起來。
兒童圍在兩人身邊嬉鬧,一個女童問:“王子應該什麼?”
顧南星笑容燦爛,頂着兩顆虎牙道:“王子應該永遠守護公主。”
程楚依心裡顫了一瞬,眼見顧南星彎腰要輕吻她的手,立刻一個猴氏亂竄往後退了一米。
“strop!”程楚依擺擺手,“帥則帥矣,莫傳绯聞。”
顧南星:......
“各位嘉賓稍微等一下,稍後工作人員将會帶大家進行一個單采,不會耽誤大家太多時間的。”
節目演出後,導演拿着大喇叭通知。
這檔綜藝本來就是慢綜,前幾期沒有單采這個環節,幾位嘉賓紛紛露出疑惑神色,但也沒人說什麼。
程楚依排在第三個,等了十多分鐘就被工作人員帶進了錄制室。
道具整理完,就開始對她的單采,節目組的第一個問題是:參加這期節目有什麼感受?
“感覺嗎?”程楚依低首思索片刻,笑着看向鏡頭,“大理是個很美的地方,非常适合定居,在這裡感覺時間會變慢了,你會不由自主的完全投入到生活中。漫時光小鎮的居民有熱情開朗也有樸素真誠的,我都很喜歡。至于嘉賓嘛——”
程楚依停頓了片刻,才繼續道:“看節目就知道了。”
第二個問題是:在漫時光小鎮有最難忘的時候嗎?
“當然有。”程楚依不禁想起今晚皎月下把手伸向她的男生。
漫天螢火下,她很難說清楚自己當時是什麼感覺。
但這麼說太容易讓觀衆磕CP了,顧南星以後星途璀璨,她卻注定一路黑紅,沒必要給他帶來麻煩。
“我最難忘的時候,應該是我們學紮染的那天。我第一次挖闆藍根,後面用自己挖的材料制成專屬于自己的紮染,我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阿婆和我們講故事的時候,我腦子裡冒出了很多畫面,有漂亮的姑娘在唱歌,有兇猛的奇珍異獸在對戰。我在制作紮染的時候也想到了這些故事,隻是沒辦法像老師那樣用紮染藝術描繪出來,這還挺遺憾的。”
說到這裡,程楚依歎了口氣,又繼續道:“我記得也是學紮染這天吧,韓希還摔了一跤,也不知道現在膝蓋的傷口還疼嗎?”
這話頗有一些戳人痛處的意味,工作人員慌張的看向導演,直到看見導演搖頭示意沒事才敢問下一個問題。
——今晚演出前,你和顧南星去了哪裡?
“這也是和節目有關的問題嗎?”程楚依懵了一下,不解問道。
工作人員笑而不語。
“好吧,你們的節目你們說了算。”程楚依含笑說,“我們排練完去了爺爺的小酒館呀。”
一邊說着她一邊伸出手,比了個數字三:“我和顧南星可是‘賣身’給爺爺的小酒館了,導演真的不考慮救救我們嗎?”
導演含笑擺擺手,程楚依和顧南星誤采山茶花被安排去爺爺家的小酒館做洗碗工這個事件他可是一點沒漏,全剪進正片,連工作人員都能看了笑成一片,可想而知觀衆會有什麼反應了。
說不定又是一出圈名場面,帶火漫時光小鎮。
酒館能拍的很多,導演自然不會去“拯救”他們。
“來小鎮的這段時間,有什麼想做卻還沒做的事情嗎?”
程楚依認真思考了一會,才看向工作人員,猶豫道:“有是有,但是可能不太适說出來。”
“沒關系,你可以說說看,不合适的話我們不會剪到正片裡面。”
有了工作人員的保證,程楚依勾起嘴角,露出惡女笑容,緩緩道:“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嗎?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勇敢的做自己吧。”
工作人員好奇的問道:“楚依想做什麼樣的自己呢?”
程楚依一副‘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哦’的表情,賤兮兮地開口:“做放下道德素質,享受背德人生的絕世好青年。”
程楚依眨眨眼,繼續道,“以前我也覺得算了忍忍就過去了,現在發現一味的寬容隻會乳腺增生,與其委屈自己,不如為難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