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的擺攤生活又過了一個月,三個月前的今天也是商鶴甯第一筆加盟生意做成的日子,這便意味着,就算商鶴甯什麼也不做,每月也能從加盟商那裡領到分成。光是孫掌櫃,一個月便能拿到至少一兩的分成。
光看這金額,與從前擺攤賺的來說,就跟九牛一毛似的,但若是跟村裡人比較,莊稼漢辛辛苦苦一整年也不過十餘兩碎銀,就這,還是全家的收入了。
商鶴甯覺得時機成熟,便在隔壁書攤上借了紙筆,大筆一揮寫下“旺攤轉讓”四個大字。
那書攤老闆驚了一下,“商掌櫃,你這烤串生意這樣好,怎麼還要轉讓給他人啊?”
商鶴甯重重歎了一口氣,可以說,這段時間她所有的堅持都是為了這一天。
體力活真的太累了!
這一個月,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買食材,等她回來後幾個孩子也起床幫着一起處理食材,但純手工就意味着低效率,光是殺雞切肉這一步就需要耗費大量時間。沒辦法,這個時代并沒有工業化的養雞産業鍊,商鶴甯在市場上能買到的隻有活雞,所有的處理步驟都得自己完成。
切好肉之後是裹面粉下油鍋炸,這個步驟又需要很多很多時間,此外,還有苕皮、澱粉腸之類需要再加工的烤串,商鶴甯是一刻也不敢耽誤,生怕趕不上出門的時間。
到了白崗縣,商鶴甯也沒有什麼喘息的機會,要給幾家攤子送烤串,送完回來時,自家攤子上已經排起了長隊,等到回家,又是半夜了。
可以說,這一個月,她宛如在煉獄中。
商鶴甯不是沒想過借助系統兌換出一些工具來,比如說搞一台絞肉機出來,那她做澱粉腸的速度可以提高好幾倍,但考慮到這東西的出處實在難以說明,她隻得作罷。
所以現在,當寫完這個轉讓啟事後,商鶴甯隻覺得渾身都輕松了許多,恨不得明天就能找到買家,讓她可以金盆洗手。
商鶴甯在攤子上挂上這個牌子時,可以說所有人都震驚了,畢竟,這烤串攤子的生意是實打實的好。雖說商鶴甯一開始擺攤時還有許多說風涼話的人,認為她一個女子不該在外面抛頭露面,現在已經沒有人說這話了,最多的,就是羨慕,羨慕商掌櫃明明是個女人,帶着一幫半大的孩子,竟然真把這生意給做起來了。
當然,詢問的人也不少。
商鶴甯一一回答。
“為什麼要把攤子轉讓出去?”
“攤子生意太好,手頭上還有别的活要做,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轉讓是把配方也通通賣出去嗎?”
“接手這家烤串攤的人必須沿用商氏烤串的招牌,配方依舊由我提供,就是實際經營的人做了調整。”
“轉讓費用是多少呢?”
“别的鋪子我收十兩,第四個月起收一成的利潤,但這個小攤,我收三十兩。”
經過商鶴甯細緻的回答,大家心裡有了底,幾個老食客也放下了心,在商氏烤串攤吃習慣了,日後若是吃不到,還真是無法适應。既然招牌不變,那烤串的品質大概率也不會變了。他們信商氏。
幾個有心人特意等到了商鶴甯擺完攤,留下來詳談關于擺攤的事情。
又幾人雖然十分想接手,但因為商鶴甯提出的三十兩銀子實在太貴,但偏偏商鶴甯又不肯退讓,隻得铩羽而歸。
商鶴甯也不着急轉讓攤位又不是賣白菜,三十兩銀子也不是一筆小數目,短時間内談判失敗非常正常。大不了,她這些日子繼續受累擺攤。
攤子收拾妥當,商鶴甯并幾個小孩正準備離開,身後忽然傳來一女子的聲音,“商掌櫃留步。”
商鶴甯回過身去,就見一衣着樸素但樣貌豔麗的女子站在後面,那女子雖然臉上毫無鉛華,卻讓人無端想起舞台上翩然起舞的婀娜背影,與這一身素色衣裳實在有種割裂感。
“商掌櫃,我想盤下你這小攤可以嗎?”女子說話聲音很輕,但依舊難掩好嗓音,她的身旁站着一位更為害羞的男子,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站着。
這搭配倒是奇怪,商鶴甯向前走了兩步,“轉讓價為三十兩,恕不還價。還有......姑娘為何這樣眼熟,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那女子瞬間慌亂起來,支支吾吾沒說什麼有用的話,“或許吧,我不記得我們有見過。”
商鶴甯也不糾結,接着說道,“那您能一次性付清三十兩銀子嗎?”
那女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挑眉又确認道,“隻需滿足這一個條件就可以嗎?”
商鶴甯有些好笑,那不然還得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