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褚朝雲就忙着生火燒水,一次将那些河鮮都放入水中煮熟撈出,魚肉片開煮熟碼好,河蟹也都從中間剁開備用。
豬油混着蔥姜蒜下鍋翻炒,添水撒入足倍的調味料後,便開始炖煮。
小火慢炖了會兒,直到煮的湯汁泛紅,這才倒出放入盆中冷卻。
褚朝雲看着這一鍋紅湯感慨萬千,有點想吃火鍋了……
她用小勺盛了些嘗味道,雖說夠麻夠辣了,但總覺得還缺些什麼。
褚朝雲記起櫃子裡是有梅子汁的,又酸又甜簡直自帶糖醋口感,而且還是純天然的,就也放了幾滴進去。
再嘗,一口紅湯酸香麻辣,這湯料算是被她研究明白了。
湯水放涼後,褚朝雲就把煮好的食材全都下了進去,待食物完全浸透湯汁,正要端着回隔間時,便瞧見木櫃上方擺着一隻小碗。
碗裡黑白相間一粒粒,不時還飄出點熟悉的油香。
這是……芝麻?!
褚朝雲眼睛頓時一亮,她還真不知這個時代已經有芝麻了。
于是她放下盆,取了一小勺芝麻撒進去,紅湯的味道頓時又不一樣了。
心滿意足的女子面上喜氣洋洋,連下木梯的腳步都快了些許,來到刁氏的屋子,徐香荷正跟刁氏學習如何編竹筐。
褚朝雲看着她一臉勤奮好學樣,不禁笑道:“這麼用功啊?”
徐香荷忙實誠道:“必須要用心多學些本事才是,如今你不但要養我和嬸子,還得養春葉和蕙娘兩位姑娘,我想多幫幫忙。”
褚朝雲聽罷不贊同道:“說什麼養,咱們這叫共赢。”
“共赢?”
徐香荷沒聽過這等新鮮詞,腦袋瓜轉悠了好一會兒,忽就眉開眼笑道:“這詞聽着好,聽着舒服,好像我們也是能做大事的人了!”
“嗯,那就先把你的大事放一放,趕緊過來吃飯吧。”
褚朝雲今天累得不輕,一坐下來,就忙着往嘴巴裡塞了塊魚片,又就了一口野慈姑塊,配着吃感覺味道更鮮美了。
對于晚飯層出不窮的驚喜,徐香荷和刁氏也逐漸适應了,不過這蘸湯蘸水的吃法,還是看的他們直迷糊。
雖然有些話都問累了,可徐香荷還是不知疲倦道:“朝雲,今天這做的又是什麼呀?”
“嗯……”
這一下倒給她問住了。
這道菜她是模仿現世的冷鍋子缽缽雞做的,不過俗話說得好,缽缽雞裡沒有雞,那她該怎麼給這倆人解釋?
接連吃了幾口,她也沒想出什麼詞來,就擺爛道:“這叫缽缽雞!”
古代版的,褚朝雲在心裡補充。
話畢,果然對面的兩人異口同聲:“啥雞?!!”
然後就問出了那個經典問題。
褚朝雲樂得不行,一邊挑個田螺出來嗦味兒,一邊回應:“所以說好奇心不要那麼旺盛,我說她叫缽缽雞,那它就叫缽缽雞。”
二人見狀,也都捂嘴笑開了。
油燈照的小屋明亮,門拴的嚴,倒是跑不出去一絲光,三人圍在一塊風殘雲卷,不用半個時辰就幹完了整盆吃食。
……
翌日傍晚,褚朝雲正焦急地等在廚房裡,來回踱步數次,春葉總算下來了。
往雅間端的吃食未免落上灰塵,盤子上都會加個蓋,春葉端着褚朝雲提前裝好的蝦餅,又拿上壺酒,就要返回雅間去。
“朝雲,錢我稍候送下來。”
她輕聲說。
褚朝雲立刻道:“不急不急,記得囑咐柳文匡,吃前複炸下最好。”
春葉低聲應了,就一步一步上了三層。
不一會兒,她下來送柳老闆下船,飛快的将一包銅闆塞給了褚朝雲。
去掉自己留下的兩成,小包裡則是返給褚朝雲的一百二十文整。
褚朝雲激動的都顧不上回隔間,嗖的一下就躲進了茅房,将荷包取出,把這新得的一百二十文和之前的放在一起,颠颠重量,簡直喜不自言!
果然,勞動人民的智慧不可估量!!
這下她和徐香荷的棉衣棉褲就全部都能解決了~
褚朝雲揣好荷包笑意依舊收不住,從茅房出來時正得意,一個不察,就撞到突然上船來的李婆子身上。
老婦被撞了個趔趄,擡手就罵:“哎呀你是瞎了不成,敢撞你祖奶奶!”
刁婦瞪眼瞧着是褚朝雲,頓時不屑地哼出一聲。
隻不過,她的謾罵并未引起褚朝雲的什麼情緒,女子隻怔怔地看向李婆子身後那人,呐呐半晌,差點就喊出一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