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知道顧青墨這麼累是由于忙着準備她自己的考試，但實在沒想到她今天會累成這樣。

“你還好嗎？”

顧青墨有氣無力地回答：“沒事。”說完，又從書包裡掏出個有些眼熟的飯盒。”

“說好給你的巧克力味和抹茶味的小點心。”

“……”

溫鶴雲無話可說了，她和飯盒上的貓貓大眼瞪小眼。她很無奈，合着之前跟她将的都白講了。讓她不亂說話是沒亂說話，可是怎麼這麼笨，一點不懂得舉一反三。

“我隻是說說而已，你怎麼還真的帶了？”

“這是我自己答應的，不能食言。”

“太麻煩了，下回還是别帶了。”

顧青墨聞言一滞，上回她們不是說好了嗎？溫鶴雲還挺高興來着。

不是說喜歡嗎？為什麼又不想要了？

“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顧青墨茫然，她坐起來看着溫鶴雲。

“不行，顧青墨你這樣實在太沒有邊界感了。”

“邊界感？為什麼這樣說我？”顧青墨很委屈。

溫鶴雲受不了顧青墨這種純粹付出的行為，她硬聲回道歉：“我們這樣是不對等的，我根本沒有為你做什麼，你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的。”

顧青墨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很大的事情，點心不是她自己烤的，飯盒也不是她自己洗的，她隻是把溫鶴雲喜歡吃的食物從家裡帶到學校而已。

“我想和你交朋友，我想對你好，不可以嗎？”

好吧，她是真的蠻吃顧青墨這一套的。

溫鶴雲挫敗，沉默了一瞬，接着正色道：“交朋友不是一個人一味地索取，另一個人一味地付出，而是相互關心相互付出，這樣的朋友關系才是正常的。”

她移開和顧青墨相交的視線，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這樣不叫交朋友。”

“你不關心我嗎？你沒幫過我嗎？你讨厭我嗎？”顧青墨有些動怒，她是不懂應該怎麼交際，可她所作所為，都出自真心，她不會因此感到委屈，不會為此感到憤怒，她要的是自己開心，她要的是溫鶴雲能開心。

“這不一樣，我這是為了你好，不是什麼都可以跟着感覺走的，以後你被人騙了才知道後悔！”溫鶴雲氣死了，相處下來她才知道顧青墨完全是一個倔脾氣，她不想和她說話了，牛頭不對馬嘴，她搞不清這個人的腦回路。

顧青墨也不說話了，原本頭腦有些疲憊，溫鶴雲幾句話，像一盆冷水澆灌下來，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她們争執的聲音不大，教室裡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沒幾個人注意到她們。

“那個…，你們要不先把作業交了吧？…快上課了…”旁邊不知旁觀了多久的學習委員弱弱提醒，文弱的女孩帶着黑框眼鏡，面色為難。

天地可鑒，她真不是故意偷聽她們講話的，來收個作業沒想到讓她碰到這樣的場面。

溫鶴雲回過神來，臉色稍霁，歉意地開口：“抱歉啊，居秀，我們現在就交。”

溫鶴雲瞥了一眼旁邊自顧自生着悶氣的顧青墨，冷淡提醒道：“交作業了。”

顧青墨這才冷硬地從書包裡掏出幾本作業來，塞給梁居秀，又看到兩人課桌上被溫鶴雲冷落的精緻飯盒，接着生氣。

看着兩人氣氛僵硬，收齊作業的學習委員扶了扶黑框眼鏡，腳步猶豫：“那個…容我說一句？”

兩人齊齊擡頭看向她，梁居秀緊張地摸了摸鼻子，從兩人的眼神中得到允許的信号，她清了清嗓。

“其實吧，我覺得兩位的訴求很簡單，溫同學是覺得顧同學在人際關系中太過真誠容易受騙吧，”

溫鶴雲肯定地點了點頭，梁居秀繼續說道：“顧同學也是真心想和溫同學成為好朋友的對吧？”

顧青墨輕輕地嗯了一聲。

“既然這樣，溫同學就收下顧同學的好意，教導她怎麼不被人騙，當作學費。而顧同學既然想和溫同學做朋友，就拿出交朋友的決心來，别老是惹溫同學生氣了。”

畢竟，真生氣了還得你自己哄。

梁居秀腹诽，說完後她就抱着作業本離開了，留下兩人陷入思考。

溫鶴雲：總感覺哪裡不對。

顧青墨：嘶，有點道理。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顧青墨主動開口，她低聲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考慮你的想法。”

溫鶴雲輕哼，“原諒你了。”

“那你說話還算數嗎？”

溫鶴雲扶額，“…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就這麼想讓我占便宜，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溫鶴雲喃喃自語。

真是遲鈍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