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檀這才從睡夢中反應過來，滕王閣序滕王閣序，是滕王閣序呀，啊啊啊啊，要死人的，鄭雲兒又不在，死了算了。

李子檀起身，也氣急敗壞地往回自己小院那邊挪步，準備好好關上院門開罵。

李子槿伸出手來攔住了她。

找死？李子檀心中一罵。

“有何貴幹！”李子檀聲音有點硬。

自從前幾日兩人吵了一架，讓她失了一名大将，她現在看她哥，覺得他醜陋無比，娘娘歪歪，虛僞至極，親一口的事，本也兩方都吃虧或兩方都占了便宜，他倒好，像個被人調戲完的小媳婦兒，哭哭啼啼嚷嚷鬧鬧地找人理論，人家黃花大姑娘都大大方方敢做敢當，他這算啥，哪像個男人，呸！

“她去哪了？”李子槿直接問。

“誰去哪了？”李子檀當然知道是他問的誰，隻是不想搭他的腔。

“鄭雲兒。”李子槿自己答出來，又接着問:，“你是不是體罰她了？差不多得了，見好就收，沒必要鬧太大，顯得我們府沒有肚量，傳出去也不好聽。”

“喲，原來大公子也知道肚量這事呀？”李子檀譏諷一笑，“她呀，我可沒體罰她，隻是她破街窖子傷風敗俗世風日下，怕影響我們名門貴府的名聲，當天就找了人牙子來，打發賣了。”

“賣了？”李子槿心裡轟了一聲。

“就……就那麼點個事，也不至于直接賣掉吧，體罰一下就行，或再不過……再不過送回給她爹娘就行了，怎麼就直接賣了？”

李子槿結結巴巴，心裡慌張，賣出府去的奴婢都是犯了重罪，哪個清白家府還肯要她，她還能去哪？自己是比較惱她，也沒想毀了她吧，她一姑娘家背着一身惡名，哪個男人又肯娶她？

“你不知道她，她沒爹娘，是個孤兒，灰頭土臉，瘦成個杆似的，我當年也是可憐她才從人牙子手中買下她的，她秉性不壞，一直也盡心盡力地服侍我，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唉，可惜，這次一時糊塗，犯下大錯，隻能遣出府去，還給人牙子了。”李子檀眼角撇出哥哥的自責心上來了，手掩鼻息，嘶啞着聲賣起慘來，又瞧出李子槿眼神暗下來，又下猛藥添了句：

“人牙子知道她逐出府的原因，說好好好，南街松子胡同，香憐閣正好缺個人，成全她了……”

轟，李子槿心一緊，着急掙紮了一句：“你不是跟她最是要好嗎？怎麼舍得……”

“她就算再好也隻不過是一奴婢，犯了錯，就得滾，好奴婢一大堆有的是，我缺這一個兩個的。”

李子檀演完這些，也不想再與哥哥啰嗦，留下一白眼，徑直走遠，遠遠丢下一句：“别煩老子抄書！”

心裡卻暗笑，你一個人好好反醒自責去吧，哈哈哈，暢快！

後面跟随的小翠也留下一白眼，什麼也不說，趕上李子檀的背影，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