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又開始齊聲歡呼。

“虎威大将軍！虎威大将軍！虎威大将軍……”

然後鮮花灑滿天，鄭雲兒在那鮮花漫天的空隙間，看到了那個他。

他黑了，壯了，瘦了，臉色嚴肅，不拘言笑，氣宇軒昂，穿着厚重的金甲戰袍，冷峻又鎮靜，真正像一位英勇彪悍的大英雄大将軍，他騎在馬上漫步向前，用手随意撫去丢過了的鮮花，面色如常。

鄭雲兒怔怔地看，怔怔地出神，怔怔地眼裡噙滿淚花，她以為她這麼多年，早就應該忘了，她是需要忘的，她也盡力了，但再次看到他，她的心感覺又有了一絲的裂縫，她緊緊捂住它，不要讓裡面的東西宣洩出來。

跟在他後面的是近侍李深，現在也是正五品副将了，騎在馬上，挺拔如松，眼角多了一道疤痕，更顯得氣度不凡，也是不拘言笑，默默跟在後面。

一路人馬一直緩慢向前，人群也跟着往前湧，鄭雲兒實在被擠得透不過氣，馬上就要倒下去，這時一隻大手從人群中伸了進來，扶住了她，又推開了她旁邊幾個人，拉着她擠出了人群。

“小雲，你看到了嗎？那個大将軍，又俊又英勇……”

鄭雲兒與陳有生走在回家的路上，陳有生興奮異常，手舞足蹈地說話。

“滿街都在傳，這個将軍原是個書生，進了軍隊不出三年就立下好多軍功，斬殺蠻子，趕盡了敵人，真是太厲害了！”

鄭雲兒不說話。

“我爹以前在軍中當武校，士兵訓練都非常嚴格殘酷，死人也是有的，他一個白面書生，能熬到大将軍，簡直是個傳說……”

傳說？呵，是呀，他在哪都是傳說，鄭雲兒勉強笑了一下，還是不言語。

“我真的好想跟他一樣，奮戰沙場，保家衛國，建功立業……”

“你欽佩他？”鄭雲兒說話了。

“是呀，年紀輕輕，英雄模範！我輩楷模！哈哈。”

陳有生随意用手比劃了幾招拳腳，空手斬斷了旁邊的一個樹樁。

“怎麼樣？厲不厲害？我爹在世時教我的，他是武校，就是教士兵打架的，我本也想參軍，但我母親無人照料，我放心不下，等我娶了媳婦兒生了娃，把母親交給媳婦兒，我就去虎威大将軍那裡報到，考進他的虎威營，追随他打蠻子打敵人保家衛國……”

“你想追随他？”鄭雲兒又問。

“當然，能進他的虎威營那是多大的榮耀，不過現在不行，我現在需要先娶個媳婦兒……”

陳有生怔住，盯着鄭雲兒。

“小雲……”

“二哥！”

“誰是你二哥，叫我有生好不好？”

“不好。”

陳有生嘴癟了一下，又笑開了，叽叽喳喳陪着鄭雲兒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