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宴涼舟有些不明白宴樂逸的意思。
“嗐,這麼說吧,我們這些二世祖呢,就喜歡扒拉電影學院裡的學生。年紀小,單純,好看,還幹淨,如果随手捧出來一個,也算長面子。
“沈遊川在我們圈子是個‘名人’啊。他那臉和身材,你想想也知道,在我們這裡是藏不住的。”
宴樂逸似乎在努力回想。
“我記得這小孩兒好像挺倒黴的。十幾歲家裡出意外父母走了,有個親妹妹變成重病殘疾在國外醫治,他後來還因為這個背上了債。”
“當時他一考進華影,大家就都盯上了。而且他簽的是江家的騰躍,江家那個叫啥來着……忘了,反正就當明星那個,可能惹了他的眼,就故意打壓人。
“這姓江的特别沒品,好像聽說華影的老師有看不下去的,讓沈遊川進了自己籌備很久的電影項目做主角,結果騰躍轉眼就把人老師的項目搞黃了。
“從那以後這小孩兒就主動和老師們保持距離,隻為了還債自己到處跑角色,啧啧啧,慘得很呐。
“不過據說隻要是和他共事過的正常人,沒有說他不好的,都隻感慨他時運不濟。
“圈子裡那群牲口一看這情況,不得興奮起來?這有顔有才又無權無勢,還有那麼大的累贅和弱點,他們能忍住才怪。反正男男女女一窩蜂地全沖上去了,然後一個不留地被撅了回來。”
“你也去了?”宴涼舟皺起眉頭。
“哇——你也太傷我心了宴小舟!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你哥我的性取向嗎?我雖然無差别地欣賞俊男美女的臉,但性取向是女!女!我隻和女孩子約會!”
宴涼舟直接無視宴樂逸的憤慨,冷酷無情:“繼續說。”
“哼!也沒什麼好說的,不外乎就是那些套路呗。”
“威逼利誘全不管用。什麼買房買車幫忙還債救妹的,人家小孩兒不吃這一套。而且他還特謹慎,根本不給想下藥的那幫敗類接近的機會。
“噢,我想起來了。還有想拿他好朋友做威脅的。他有一個好兄弟簽在我玩票開的那個小傳媒公司裡。當時有人想來找我搭把手,被我直接踹了回去。
“當我什麼人呐!我宴樂逸聲名在外,從不搞歪門邪道強迫人的那一套,敢找到我頭上來,真是找打!”
“跑題了。”宴涼舟淡淡道。
宴樂逸一噎:“我知道的差不多就這些吧。反正事情發展到最後他有個壯舉。”
“當時沒人能拿下他,越是這種情況,圈子裡那群最不是東西的小團體越來勁。
“我記得當時以雍家那幾個惡心玩意兒為首的,設了賭局放出豪言,說多久多久就能将人拿下。
“然後他們派了幾個小混混天天跟着沈遊川,人家一拍戲就上去鬧,搞得這小孩兒連龍套都跑不成了,學校課也上不安生。
“不過他脾氣也真夠頂的,直接學校請假去應聘了你雍大哥名下的國際酒店。酒店管吃管住直接在裡面就不出來了。”
“雍家大少嗎?”宴涼舟與這位大少爺不熟,隻知道是表哥的好友。
“沒錯。沈遊川好像會好幾門語言,人又聰明能幹,很快就被調到頂樓餐廳當高級侍應。給那些二世祖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到雍大少的地盤上耍小動作。
“當時這群人特别沒面子,放狠話說他們就不信沈遊川能一輩子不出來。而且他隻靠侍應的工資還不上債,等回頭逮住他一定讓人跪地求饒。
“結果那小孩兒在酒店待了兩個月吧。估計也有意收集情報,反正很快找到了機會。那會兒你雍大哥也剛從國外回來,接手家族産業不久。
“沈遊川就遞了把刀上去,你雍大哥殺雞儆猴,把自家的二世祖狠狠教訓了一頓,也借機剔除了不少家族蛀蟲。”
“然後呢?”宴涼舟對于宴樂逸頻頻跑題表示不滿。
“然後?然後那群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們就萎了呗。瞧人家這敵進我退,借刀殺人的本事,他們就怕這種聰明的硬茬子。腦子又沒人家好使,放在身邊誰玩誰還不一定呢。
“說到底這種事還是講究個你情我願,圈子裡又不是沒有對聰明人強制愛,然後一時不備被人搞死在床上,或者人家卧薪嘗膽直接全家葬送的例子。
“不過這小孩兒作風太硬,那群閑得發慌的到底也不甘心,都有意磨他的性子,等待時機。反正這兩年看着姓江的作妖,也沒出手幫他的,大概就等着看他什麼時候認命,大家好能趁虛而入吧。
“說起來,你找我問他幹什麼?不會真看上他了吧?”宴樂逸反應過來,開始有點發慌。
“總之你盡快把他的資料查清楚,特别注意一下他和騰躍的合約,我想幫他解約。”宴涼舟不打算解釋太多。
“不是我說你費這勁幹什麼!弟啊,聽哥一句勸,咱剛開竅,不要一上來就想着挑戰高難度。好,哥就當你喜歡男的,咱先找個盤靓條順,乖巧聽話的小男生試試……”
“不是你想的那樣。”眼看宴樂逸越說越離譜,宴涼舟皺眉打斷他,“你先幫我做就是了,回頭我名下的公司随便你挑一個。”
“這點小事你跟我生分什麼……”宴樂逸先是下意識地生氣,然後大驚,“不是!你都鬼迷心竅到這種地步了?!”
他苦口婆心地勸:“小舟啊,我知道那沈遊川很好,可大家為什麼要叫他‘菠蘿蜜’?因為這寶貝他紮手啊!人家不是那路人,真不要想着去和他硬掰,容易傷到自己……”
“挂了。”眼看宴樂逸已經在他認定的思路上拉不回來了,宴涼舟懶得掰扯,直接挂了電話。
但宴樂逸的那句話沒錯。沈遊川,他确實很好。
宴涼舟望着窗外高懸的明月,半晌,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