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一直為他打探消息的老師們,總是鼓勵他的共事過的導演們。
沈遊川閉了閉眼,輕聲笑起來:“好,我不退,就試試看誰掰得過誰。”
“沒錯!沖上去幹他丫的!”伍山高興起來,“遊仔你今晚回岩市嗎?我老家鄉親給寄了青麥,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放久了就不能吃了。”
“我明晚回去,明天中午是我們系裡的謝師宴,我也确實得好好感謝老師們。”
“好,那我等你回來。”
*
第二天沈遊川順利參加完謝師宴,大家吃完飯又熱熱鬧鬧地坐在一起聊了一個下午。
在即将各奔東西前,無論是老師們,還是同學們,都給他留下了真摯的祝福。在這些溫暖的善意中,他的心更加堅定起來。
送完老師,與同學們一一告别,沈遊川打算乘車回岩市。明天一早劇組還有他的戲。
然而就在快到車站時,他接到了祝楊的電話。
祝楊那邊人聲嘈雜,他的聲音也醉醺醺的:“遊川啊,你能不能來接一下哥?今天有個更好的項目想着給你談下來,看這局面酒沒法少喝,我怕到時候自己回不去。”
當年他剛上大學的第一個項目,也是祝楊到處喝酒,喝成胃出血拼命給他争取來的。
那是一個很好的角色,好到江俊達替他演了之後,立刻從四線升到了二線。
可自從祝楊成為江俊達的經紀人後,身邊的助理都不止兩三個,哪裡還輪得上他去接呢。
沈遊川在路邊靜靜伫立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改變方向,打車向祝楊說的花園酒店而去。
抵達後,他沒有直接上樓去祝楊所說的包廂,而是先到前台問道:“您好,我哥是SVIP886包廂的客人,他和領導們吃飯,怕喝醉讓我來接他。但是我不知道生意談完了沒,不敢直接進去打擾,可以請您幫我查一下他們散場了嗎?”
沈遊川這張笑起來宛若單純少年的臉發揮了作用,前台姐姐熱心地聯系了樓層的保潔,給出了他們還沒有散場的答案。
“多謝您。”沈遊川笑着離開,前往二樓的空中環島花園餐廳。
這家酒店在華京頗有名氣,以名花衆多,四時造景的花園為最大特色。所以最高級别的SVIP包廂并不設在高樓層,而是設立在視野最好,最方便觀賞花園的三樓。
沈遊川坐在二樓不慌不忙吃了晚飯,又點了壺果茶。過了近兩個小時後,祝楊的電話打過來,語氣急躁:“遊川!這都多久了,你還沒有到嗎!”
沈遊川緩緩垂眸,望着樓下的花園:“我在離你最近的二樓餐廳,祝哥你們結束了嗎?我聽你聲音還算清醒,不然你直接來找我?我給你點了醒酒湯。”
因為氣惱而忘記僞裝醉酒的祝楊語氣僵硬:“……行,你就在那裡等我。”
那邊挂了電話,沈遊川看着漸漸熄滅的手機屏幕自嘲一笑。
他從前台那裡得知今晚酒店确實有個規模很大的商業晚宴,來了很多大佬和明星。但地點是最大的那個宴會廳。
沈遊川進酒店時還在停車場看見了江俊達的那輛張揚的黃色法拉利。
他向來有自知之明,在有江俊達,有更重要商會的情況下,祝楊怎麼會為了給他跑項目而到另外的包廂喝酒呢?
就在他心情煩悶之時,他的手機突然跳出一連串消息。
是之前那群二世祖,這兩天不知怎麼的,又開始發消息騷擾他了。
随手翻了一下,沈遊川神色一凝。他本以為那群人是見自己畢業了忍不住來撩撥幾句,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這次在一大堆“陪我一晚十萬”、“跟了我讓你爽翻天”、“買車買房,一年給你兩個電影主角”之類的消息中,摻雜了兩條“你樂意讓姓宴的睡卻拒絕我?”、“還以為你多冰清玉潔,裝了幾年原來是奔宴家去的”。
什麼意思?
宴家做了什麼?
沈遊川心中警惕起來。
這時,他身邊走過一個渾身散發着酒臭,呼吸沉重,挺着啤酒肚的身影。
那身影在他對面重重地坐下,藤編椅子發出吱扭一聲響。
騰躍的龐總以一種黏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沈遊川,然後他咧嘴笑了笑:“小沈,架子夠大啊。不願去包廂陪我們,那我隻能親自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