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有個通告要趕。”
滕風:“謝謝。”
話一出口,裴青愣了愣,他擡頭看人,眼色裡,盡是對道謝的茫然不解。
滕風解釋:“謝謝你明天的咖啡。”
……
次日。
結束完極限着陸第一期的錄制,因為時間緊湊,裴青匆忙往雜志拍攝處趕。
拍攝結束,很意外地,門口蹲了不少粉絲與代拍。
向近在咫尺的呼喊依次招手鞠躬,裴青上了車。
車門與車窗緩緩合上,逐漸擋住他微笑的眉眼,也将持續不斷的喊聲隔絕在外。
由于行程的洩露,車子中途繞了數個遠路,才甩掉了身後不依不饒的私生車,到達了預定好的酒店。
卸完妝容,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酒店房間裡,隻剩下他與宋成祥兩個人。
裴青拿出手機,點開聊天框,給傅應鐘發了酒店定位。
想了想,又把房間号補發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他收到一條新消息。
大少爺:?
是傅應鐘給他扣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号。
他來不及對這個問号報以疑問,一邊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家人便開始恭維起發問号的主人來。
宋成祥本來挺安靜,隻是單純在房間裡做一個陪同。
無意瞥到他的聊天框,敏銳地猜到對面身份,登時炸了。
他心懷鬼胎,試探道:“傅應鐘嗎?”
明知故問。
似有所感,裴青放下手機,伸出手,托住左臉,揚起一個假笑:“這次想說什麼?”
宋成祥自知被看穿,笑了一笑,也不尴尬。
他繼續開口:“你知道傅二少在搞影視投資嗎?”
裴青真實地呆了幾秒。
這件事,他确實不知道。
盡管同住一個屋檐下,但他與傅應鐘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不過問任何私生活。
“據說他現在做生意就是純砸錢。”宋成祥說,“他開了好幾個大制作項目,而且他是第一投資人,底下那幫人,什麼大導啊,什麼名編啊,個個都恨不得給他當差輩的孫子去。”
裴青看他一眼。
宋成祥滿面期待。
裴青:“所以呢?”
宋成祥激動道:“近水樓台先得月啊!你不争取一下?”
“他是個商人。”裴青的聲音冷靜得出奇,“眼裡隻有利益。”
看過傅應鐘對手下員工劈頭蓋臉的責罵,裴青不認為大少爺的字典裡有私情二字。
宋成祥:“你都知道他家的密碼。”
“那是我家。”
下意識嘴硬完,裴青蔫得極快:“那是傅應鐘害怕我在他家門口凍死。”
宋成祥卻連連點頭。
“怕你凍死。”他笃定,“不就是關心你嗎?”
裴青:“你大學專業學的是精神洗腦嗎?”
宋成祥:“是電視編導。”
搪塞應完,他與眼前的貌美大明星含情脈脈對視片刻。
半晌,拉過裴青的手,認真道:“爬床吧。”
裴青:“……”
他甩掉眼前人的手,退避三尺。
“開玩笑的,舍不得把你送出去。”宋成祥笑着,又說,“但我覺得他挺适合你的。”
沒來得及反駁,手機忽然持續震動起來。
裴青低下頭。
是傅應鐘的電話。
宋成祥的話還沒講完,電話卻已經響了一陣。
裴青心跳得像打鼓。
屏幕亮着,這個電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當回過神時,他竟然已經将電話挂斷了。
慘了。
接聽界面消失,他打開微信,心中已想好了狡辯的緣由。
一邊,宋成祥繼續道:“我那天和你說傅應鐘很像一個人,你就一點都沒察覺到像誰嗎?”
微信上有新消息。
大少爺:我在門口
裴青腦子轟得炸了。
他立馬起身,去開門。
又因為心虛,隻開了一半的門。
盡管在白天,酒店廊間還是昏暗的。門外,淡黃色的燈光照射下,傅應鐘立體的五官輪廓被鍍上一層暖光。
但是眉眼間,還是貫然的冷意。
……
上了車。
裴青系上安全帶,試探着,往旁瞥去一眼。
傅應鐘低着眼,單手扶着方向盤,面色如常。
與其膽戰心驚地等待不知何時來臨的挖苦,不如主動出擊。
裴青半低下頭,開口:“剛才那些話,我不知道你聽到了多少。但是……這都是我經紀人的一面之詞,他隻是愛開我玩笑,沒有不尊重人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代他向你說聲對不起。”
裴青道了歉,偷偷擡眼觀察大少爺的神色,并起中間三根手指,作發誓手勢。
他說:“但我向你保證,我隻想買回房子,絕對、絕對……不可能抱有其他的心思。”
諸如此類的話,他已經是第二次說了。
聞言,傅應鐘轉過頭來。
兩人終于對上視線。
他不着急發動車子,沉着聲,開了口:“我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