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回至房内,頭也痛心也亂,自己怎麼能如此把持不住,妄為男兒,父母早喜歡秦家女兒,自己卻……于是又扣上頂“不孝”的帽子,思來想去更加苦惱,想一醉解憂愁,又想起自己一杯誤事,索性不喝去洗漱收拾,就這麼折騰了大半日幹了許多事其實又幹了個空。
最後終于接受現實,做了就要擔當,收拾穩妥了,看着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先去女子說的住處探探。
他不常去榕花街,更不清楚挂鈴铛的小樓是哪座,就這麼一條街走過來一間一間對照,好似都對不上,除了……他擡頭望去,除了添香樓,四角翹頂,角上挂鈴铛。
來回走了幾趟,确定就是添香樓,竟然是風塵女,還騙自己說是未出閣的閨女,這麼想來那杯暖身酒定是溫情酒,就這麼被人擺了一道,氣憤和怅然所失在心中交織,昨夜經曆倒像大夢一場了。
他想:不可沉在兒女情長中,于是甩手離去。回去後看着桌上的畫卷才想起正事來,攜了去找陳星川。
陳星川看着眼前的畫像,大緻的挺像就是畫工不怎麼樣,明明鼻梁更挺,眉眼鋒朗些,唇再性感些才對,“哥,這從哪弄來的?”
“江陵豐淮山莊派人來尋陸雪峰,是不是你身邊那個雜役?”
還真是,不會是惹上什麼仇家了吧?“他們找他幹什麼?”
“說是找山莊的大少爺。”
他有些驚訝,怎麼搖身一變當上少爺了,“哥,你幫我查查吧,萬一是騙子壞人,畢竟是咱們家的人,得護着些。”
他哥點點頭,道:“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我還有一事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輕咳了聲,“聽說你們兩個看上同一個女人了,還是個青樓女子?”
“咦,哪聽來的笑話?”
見弟弟懵懵懂懂,他安心了不少,囑咐着,“别沾染那裡的女子。”又拍拍弟弟的肩膀,“隻要是正經人家,不論窮富,都依你。”
陳星川暗道:不論窮富,那也不論男女了,“好。”
提到陸君淮,在與心上人心意共通後,晨起穿衣時不知從哪掉出張紙條,上面寫了處城郊的破廟,意思是州府親信藏身處,本來不信但不想白白被那女人溜了兩回,還是決定看個究竟。
夜幕降臨後,直奔廟宇,周圍是稀落的竹林遠處似有狼哮,這廟廢棄已久,藏身在這種地方,想必是窮途末路。
正想靠近時卻聽到微弱的碎步聲,神色一凜飛身上竹。一行夜行衣者正背刀而來,幾人在廟口打了個手勢直接提刀沖了進去,屋内傳來刀劍相撞,利器入肉聲。
幾個回合下來,一人跌跌撞撞捂着胸口跑出,後跟着幾個夜行衣者,那人見無路可退停下腳步,轉身面朝敵人,将劍插在地上費力挺直腰身,隻聽那人開口顫巍着說:“我身上……金丹不在我身上,何苦趕盡殺絕。”
帶頭夜行衣者冷笑一聲,“大人隻要你的命,不要金丹!”
這似乎給了那人一記悶雷,步履不穩直接跪了下去,“義父竟要殺我?”
“你是棋子,現如今,已成棄子,有話去地府跟閻王說去吧。”說完衆人提刀沖過去,那人也不動彈不閃躲,閉上眼等待自己人頭落地。身後有簌簌竹葉攜風飛來直接插入最前面人的雙眼,痛喊聲響徹竹林,其餘或入血肉或被反應過來的人用刀抵擋。
随後一男子握劍從暗處刺來,同夜行衣者打鬥起來,男子身形如疾風,劍氣迅猛,劍劍劃破空氣帶出寒風。夜行衣者少說七八人将其圍困中間,同時出手,男子攻守兼顧,劍影映月光,有刀鋒刺來被劍身所擋發出的尖銳金屬聲,揮劍間夜行衣者或是斷臂或是悶聲倒地,這人内力劍法皆上上乘,究竟是何方人士?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血肉模糊間夜行衣者全部倒地,男子轉過身來,趁着圓月光芒,看到其相貌後,那人瞳孔放大,聲音驚詫,“陸君淮?”
被人清楚明了叫出姓名,他收劍入鞘,問道:“你怎知我。”
“我和陸雪峰共過事,知你是他弟弟,他是無辜,知府大人借了個噱頭除去他而已。”
“你可有證據?”
“我可出庭作證。”那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