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幹了這杯白的
呼,松了一口氣,還以為雙倍靈石沒有了。
火勢逐漸熄滅,龐大身軀徹底燃燒殆盡了,遮山雲霧退散晴空露出,照映着月光星碎僅剩下一疊殘留奇香枯葉的焦黑灰屑。
走好不送。
雙手合十拜了拜逝鳥,許奉雪準備離開。
燃盡灰屑下發出蛋殼破裂音,“啾~”鑽出一隻灰絨絨腦袋的幼鳥,幼鳥有一對翅膀,撲棱撲棱了兩下沒飛起來,對着許奉雪又啾啾叫了兩聲。
作為人類許奉雪哪裡聽得懂鳥語,看它絨毛是灰色的,完全沒認出它是那隻火雞同類幼鳥。
彎下腰把它撿起來順了一把毛腦袋,“好可愛,可惜是隻走地雞。”
好歹和火雞是生死之交了,小走地雞就當留個紀念帶走吧。
衣兜裡揣着一本《左利訣》,身上沒有其他口袋,許奉雪突然想到一個好地方,凹了凹狐裘把小走地雞塞在圍脖狐狸毛裡面。
腳下再起山搖地動,地面一沉裂痕驟然從山洞出口向他所站方位蔓延,痕雪劍掙脫雙棺材束縛跑出來了,山頂即将崩塌了,他必須離開月河山才行。
比地裂山崩速度更加迅猛的,是一道劃破長空綻放白晝極光之色的劍光駛來,近乎是靠着活命本能反應,許奉雪一蹦丈高跳上了痕雪劍。
震天轟雷般山石凹陷滾落,禦劍騰空,忍不住好奇心回頭望了一眼消失大半的月河山。
過山車絕對沒這個刺激,雖然許奉雪也沒玩過過山車,不過傳說中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心在胸腔裡打鼓亂跳是真的呢。
要死啊!初級生活任務就玩命,系統你媽炸了!
又兩道劍光飛馳而出,月河城主和明嫣然也逃了出來,比他慢了一拍,應該是岔路右側有機關,顯然并沒有困出她們。
空中不能邁腳,許奉雪隻能側了側身,痕雪劍心領神會跟着側着挪開,幫他遠離兇悍潑婦似的月河城主。
他猜痕雪既然是行不落的劍,肯定認得回雀淺山谷的路,随即前行。
明嫣然禦劍追了上來搭話,“看來這江湖傳言是萬不可信的。許師弟你如此善良救走山林幼鳥,定然不會是野史所傳的魔徒。”
聽她一提,許奉雪才想起灰毛幼鳥,偏過頭看見窩在狐狸毛裡冒出頭啾了一聲的小走地雞。
還好,沒掉。
小走地雞有翅膀也不會飛,要是從這麼高掉下去鐵定摔得稀巴爛,變出走地牌雞肉泥。
面對别派師姐,小輩許奉雪照葫蘆畫瓢兩句,“此行承蒙明師姐關照。月河山魔氣消散應該不會再有百姓傷亡了,我該啟程返回雀淺山谷了,否則師尊他該擔心了。”
明嫣然向他道了句保重。
認路的痕雪劍飛馳于夜空,寒冬臘月的高空更甚嚴寒,即使有狐裘加身許奉雪還是冷得瑟瑟發抖,緊趕慢趕終于落了地。
腿抖得厲害,他從劍上邁步走下來重心完全不穩了,面前伸來一雙手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倒栽蔥的他。
行不落斜睨廢鐵般的痕雪劍,原本是打算以尊師身份訓斥忘了三年舊事的許奉雪輕信了魔物的話,竟然敢把痕雪關進棺材裡,害他廢了極大靈力遠程操控念劍才逃出來。
哪想到許奉雪一回來就倒,索性換回平日淡顔關心一二,“受傷了?”
耳邊細柔關心聲,不禁讓許奉雪回憶起自己在初到福利院被熊孩子拽下輪椅,摔倒在地爬不起來那次。
福利院孩子們見他這樣趴着不動覺得好玩,種種讪笑和興奮奔跑。忙忙碌碌的院長面對那麼多亂沖亂跑的孩子,根本不會分心出來,像行不落這般溫柔來扶他這個人。
還有山洞裡中了蘑菇氣味毒扶他的,也是行不落用劍扶他。
周身似乎随着行不落的關心暖和了一些,他努力站穩腳跟直起身子,答上行不落的問話,“沒有,太冷了腿腳抖了一下而已。勞師尊挂心了。”
他想了想還是把《左利訣》掏出來給行不落看,要學左手禦劍斬妖除魔,有師父教總歸比自己瞎琢磨要好。
行不落并沒有馬上接過《左利訣》,而是趕他進屋,“有事進去再說,站雪地裡請教為師指導不成規矩。”
大雪紛飛,外頭寒風凜冽,許奉雪早就想進屋了,大步大步跑着進了暖融融屋間搓搓手。
“需刀頭燕尾。”公西乾在給微生瑾指點書法丹青,正提到刀頭燕尾一詞,兩人聽見動靜同時擡眸望來。
微生瑾立即停下毫筆,看看滿頭落雪的許奉雪,“師弟凍壞了吧。溫好不久,還熱乎的,趕緊喝一杯暖暖。”騰手翻了一隻瓷杯,斟滿一杯冒着熱煙的水液。
在月河山一路基本都在狂奔,許奉雪剛好口渴,舉杯咕哝咕哝一飲而盡,莫名有點剌嗓子。
毫無防備就幹了一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