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落在外面把落在别處的痕雪劍鞘找到,劍身塞回劍鞘這才進屋,“不是要為師教你左手禦劍嗎,過來吧。”拐進左側偏室。
“好。”許奉雪放下杯子跟上他步伐屁颠屁颠就去偏室修習。《左利訣》是純到不能再純的古文,幸好有行不落給他翻譯講解能聽懂。
行不落坐着講古籍,他身為弟子則規矩站着聽。偏室屋裡格外暖和,甚至暖得有些過頭,不知不覺間他身體微微發熱額頭冒汗,濃厚困倦感襲卷而來。
上下眼皮在互毆,诶呀,打不動了,收工收工。
講解完一個段落,行不落将目光從古籍上抽離,放到許奉雪身上,試問他,“奉雪你聽得如何了?”
沒得到回話,眼見許奉雪雖然站着但是搖搖晃晃,臉頰泛着淡淡紅暈,仿佛又要倒下去,行不落上前查看情況。
目前許奉雪才十五歲沒全長開,個子不如行不落高,傾斜過來頭正正好好靠在他肩膀上。
原以為是挨了一掌加之淋雪發燒臉頰泛紅,行不落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他是受了内傷但是不嚴重更沒有發燒,氣息綿長平穩,摻雜着縷縷酒香。
這是喝醉,睡着了。
因為酒意上頭,許奉雪一覺睡得很香,再睜開眼時棉被把他裹得嚴實,透着軒窗可以看見陽光。他記得自己在偏室聽行不落教《左利訣》突然困得睜不開眼,站着直接睡着了。
腦袋尚有些昏沉脹痛,好像被人毆打了一頓。
再怎麼累,他也不能離譜到站着睡着吧?
等等,微生瑾給他喝的水剌嗓子,而且一喝就犯困,靠,啤的他都沒喝過直接上白的啊。
越級挑戰,結果就是,他看見了成功的母親。
等等,喝了點酒直接站着睡着了,豈不是在行不落面前丢臉丢大了。而且他現在在被子裡剩件裡衣,狐裘被脫掉了。
小走地雞呢?
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了。
套着絨襪就沖出門,微生瑾拖着公西乾來看看小師弟醒沒醒要不要吃東西。
隻見許奉雪穿着裡衣和襪子,靴沒有外裳也沒有,着急忙慌就跑出來,公西乾伸着一隻手臂攔他,嚴肅道,“去把外裳穿好。”
“師尊那件狐裘呢?”許奉雪被他攔着,一邊問着一邊探頭四處張望。
大師兄二師兄兩人紛紛側目發懵。
微生瑾岔開話題,“師弟你有傷在身還是先把外裳和鞋靴穿上,千萬莫要着涼。”
從前衣衫穿得整齊不整齊無所謂,反正手都夠不到整理,被公西乾又轟了一遍,許奉雪才不情不願回屋穿衣穿鞋。
微生瑾依然在門前緩和氣氛,拖着師兄師弟兩個一塊,去廚房嘗嘗他新炖的鴿子湯。
由于擅自給小師弟喂酒,微生瑾挨了師尊懲罰,連帶公西乾也罰去劈柴挑水一天,他們哪裡知道師尊的狐裘放在哪裡。況且就算知道放在哪裡,他們也不敢去動師尊東西的。
說曹操曹操到。
踏過門檻,衣袂飄飄的行不落說道,“今日陽光好,狐裘大氅沾了雪拿去曬了。”他手臂上整齊折拎着另一件厚鬥篷。
鴿子炖湯,狐裘曬了。
許奉雪頓時眼淚汪汪。
完了完了,狐裘在晾曬,行不落沒發現狐狸毛裡有小走地雞的話,小走地雞多半是他站着睡着的時候掉了,被當成廚房食材撿走給炖成鴿子湯了。
“謝謝師尊。”哼哧兩下鼻音,接過行不落手上厚鬥篷披上,随着微生瑾走向廚房,看着微生瑾着手掀開瓦鍋蓋子。
明明是香氣撲鼻的肉湯,他一想到那是小走地雞的肉,打了個寒顫,眼角更紅了兩度。
微生瑾盛湯轉頭遞來,看他身體發顫眼睛紅紅,顯然是會錯了意思。
裹在鬥篷下的師弟襯得瘦瘦小小,好似一隻凍壞的雞崽子,嗯,還得是師尊那件狐裘保暖。
猶豫了一會兒,他開口對許奉雪說,“要不師兄幫你問問師尊,狐裘大氅能不能當生辰禮贈你?”
許奉雪剛想解釋自己要的不是狐裘,“啾啾”聲從食材竹筐裡發出來,他連忙翻開相扣的上面那個竹筐,“哎呀!”蹲在一堆白花花雞蛋上的小灰鳥跳起來啄他腦門,害他一屁股摔地上。
“痛痛痛……你個沒良心的小走地雞,橫豎我也救你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