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集不廢話:“我是個大好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再告訴你一件事,荒夏死了,按說現在最要緊的是荒夏那五大助力,可現在時間可以輕輕松松辭職不幹,你好好想這件事。”
“你是說這背後有陰謀?”
“我沒說,上頭的事我不敢說,好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放我走吧,我家裡還做着飯呢……”
荀古不着痕迹地按按左手,安撫時序:“你不要自我介紹一下嗎?陳先生。”
陳集收起那副樣子,扯扯嘴角:“沒必要,我會記住你今天騙了我,那個案子的兇手也不對吧,荀古,你很不錯,假以時日你說不定會有荒夏水平之一二,我很期待,我們再會。”說完他就這麼消失了。
陳集的話是對的,荒夏身邊五大助力,除了作為時間的時序,為生命延續的落疾,還有傳說中最準确的山川地理案文城鎮圖冊,名曰隋甯,以及永遠走在最前面開道辟路錢安,和司法界第一殺手杜池。
這五位原本應誓死追随的荒夏,可荒夏離開法典司的時候把他們幾個都做了安排,保證他們能夠存活。
時序辭職了,這件事已然不是秘密,但沒有人知道時序在荀古這裡,這也是荀古覺得所謂上頭做的小家子氣的一件事——從來法典司辭職都是密檔,他們可好,四處散播時序辭職一事,可見他們有所圖,還不是一般的所圖。
荀古嗤之以鼻。
最好處理的趙和和最“聽話”的陳集已經先後告一段落,其實關于趙和,荀古還有話問,不過問與不問都能繼續,他也就沒讓時序解開時間。
“馮闊,”荀古叫了一聲,“你和我先後兩次見面,我來山裡是坐你的車,回城裡還是坐你的車,你還叮囑我不要喝素茶酒樓裡的茶。”
馮闊點點頭:“是的。”
*
白桦表面心平氣和,實則起起伏伏,怒難自抑。
長桌上關于荀古的畫面消失良久,他們不得不暗中調查,并找尋提前結束這場遊戲的辦法,可惜,這筆記進的容易,出來難。
“我真想那五個中随便哪一個能把這個叫荀古的殺了,我給他活路。”
“可惜,以目前來看,這個叫荀古的絕對不是善茬,他不殺别人就不錯了。”
“诶诶诶又有了。”
“來了來了,還是這一頭好看。”
……
“哎,你們看,這個人怎麼一動不動啊?定住了?行為藝術?”
行為藝術四個字讓白桦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一廳的這種貨色,還真得把希望寄托在那個叫荀古的人身上嘛?
等等,一動不動?
白桦和水青對視一眼:“是時間。”
*
當然是時間。
荀古的目的達成了。
他要讓白桦等知道時間已經出現,而他有和這個時間不熟,不認識,時間不現身,制造的混亂就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有些事情就好辦了。
“素茶酒樓的名字怎麼來的?”荀古問。
馮闊說道:“‘素茶酒樓’這四個字從前叫沈家酒館,那酒樓原址是一間酒館,一間小賣部和一間面館,那兩年更新市容市貌,流行拆遷,酒館那一溜都被拆了,後來就成了現在這樣。素茶酒樓最開始叫‘素茶茶樓’,裡頭的茶以‘素茶’這一味中藥為引,價格貴,加上裝潢高端,并沒有什麼人去喝茶。掙不到錢沒辦法才改成了酒樓,茶還是素茶,但多了瓶裝飲品和茶包,漸漸運作起來。”
“雙山縣的百姓到現在大多還是靠打工為生,南下進廠,或者工地上扛水泥搬磚頭,之前是小酒館,酒香醇厚,價格實惠,人們尤其是老人,就會去酒館裡打酒回來喝,很多時候外來酒在我們這兒都賣不動。可改成茶樓酒樓以後,檔次高了,看着神氣了,其他酒好賣了就是這樓的生意不好做了。”
“你為什麼不讓我喝茶,那個茶有什麼特殊之處?”
“那茶,陳義當縣長的時候我跟着他喝過,味道很淡,帶着清香,讓人不能自拔,喝了還想喝,能一直喝,喝完出來比對瓶吹了老白幹還上頭……”
“茶裡有東西?”
“讓人上瘾的東西。陳義辭職之前反應過也調查過,可誰想得到,那樓能因為他成了官家樓,他……唉……”
這小縣城一無所有,倒是一座酒樓暗藏秘密。
“先生,您既然能從路邊的溝裡看出我這個已經死了的人以陰氣化陰牆,那一定不是一般人,希望您能查明這件事,換陳義一個清白。”馮闊“咚”的一聲跪下了。
荀古盤算着整件事,讓馮闊先起來,這才輪到石頁。
“石縣長,”他問,“你看我眼熟嗎?”
看她的意思是看他容貌而不是姓名,他現在用的是安洛的臉,他想知道石頁是不是認識他。
石頁一直在一旁休息,這會兒雖然還在喘着粗氣,但明顯好多了。
石頁是跟着陳集馮闊等來的山巅,其實他并沒有見過荀古如今的樣子,最厲害的人發話了,那怎麼整?看呗!
石頁坐着端詳起荀古,别說,這一端詳還真讓他端詳出些東西來。
“你姓安?”
“是,我姓安,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