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古深吸一口氣,止住了笑。
他解釋給林亥聽:“我笑我有病。”
林亥:“什麼?”
荀古說:“一個人有206塊骨頭,顱骨29塊,軀幹骨51塊,四肢骨126塊,可在我這裡,軀幹骨我生來50塊,骨不全則身有異,你這一槍,打的不是地方,我還給你,你重新打來。”
荀古最後一句話落尾時那枚沒入他身體的子彈飛了出來,或者說原路返回,“吧嗒”一聲掉落在林亥面前。
皆駭然。
最吃驚的無外乎林亥:“你……你怎麼……”
荀古安撫住手腕上的小大人,反過來“安撫”林亥以及其他人:“我說了,我有病,你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我,也不能用你殺一般人的法子來殺我,要不你試試打在我的腦袋上?我的腦袋沒問題。”
果然,林亥就舉起了槍,槍口再上移,沖着荀古腦袋的方向,荀古很欣慰:“對喽,這裡這裡。”他指指自己的腦袋,而下一秒林亥的槍就被奪了。
荀古左手持槍坐回時序替他找的那個位子,沒有人看到那槍是怎麼到他手上的。
林亥舉起的手微微顫動,他真的恐懼了,真的。
可見這第一個被放出來為非作歹的也不是什麼實打實壞家夥。
至少實力和心态都不太行。
“林亥,我該回去了,這第一案也該結束了,是我們不熟悉筆記内的世界,耽誤良久,還需要知會你的上司,往後不會如此拖沓。”
林亥往身邊看一眼:“我沒輸,你怕不是忘了還有他們。”
林亥指的是趙和和糖果。
趙和和糖果少動,林亥折騰這一番也不見趙和和糖果出手做什麼。
“他們?他們怎麼了?”
林亥:“他們和你,也是有仇的吧……”
“你也發覺不對了?”荀古道。
林亥确實發現了問題,問題不在他身上,而是他的同謀者,不知道什麼時候,趙和和糖果控制住了他的同夥——莫曉潔和安琪,應當是被他當做同一路人帶到這裡時。
“你之前對這頭獸和他的主人說的話都是假的?”
荀古坦然道:“不錯,那隻是個幌子,趙和就是意外來到這個世界的無辜者,他守村守山沒有過錯。”
“可是你說一個人醒來要叫醒其他人。”
“他叫了,隻是一切剛剛開始,大多數人意識不到,這不是他的錯。”
“你們早在我們去雙山之前就謀劃好了?”
“是的,而之所以讓你們到雙山不是針對你也不是針對陳集,針對的是石頁。”
林亥微微點頭:“是,一切都對的上,對的上。”他似是認命了,“你要做什麼?”
“補筆記,補完回家。”
林亥不解:“怎麼補?”
“案破則補。”
林亥歎息:“可那些人不會輕易讓你離開。”
荀古稍欣慰:“林亥,你很聰明,你輸在壞的不夠徹底,我想要是沒有這一場變故,你會在淵海成長為一個很好的人,荒夏也一定是這麼認為的。”
“我在說那些人。”
“我知道,不過你口中的那些人會讓我離開的,因為他們需要出案的法子,你趟路不成,他們需要我來趟。”
“荀古。”
荀古沒有理會林亥這一聲,他招招手:“既然都來了,那就進來吧。”
隻見早些時候不見的安琪和莫曉潔,以及沈溫袁薇都走了進來,加上早已在場的龔姿姿和龔三陽、石頁和林亥、趙和的糖果,齊了。
可算湊齊了。
“結案準備,”荀古說。
217年7月9日,天氣晴,早七時,環衛工人于門條巷巷口垃圾桶内發現屍體,屍體嚴重腐爛,法醫屍檢表明死者死于三天前晚上八點半左右,兇器為小型尖銳物。
死者姬淑雅,尚東大學雙山縣校區大四在讀大學生,21歲,雙山縣本地實習。
嫌疑人有雙山縣當地兄妹二人安洛、安琪;姬淑雅房東沈溫;姬淑雅大學室友袁薇、莫曉潔、龔姿姿。
“案啟,執筆。”一支黑色細筆杆尾端墜有一截金色珠鍊的毛筆出現在荀古手中,同時也出現在另外五個入案的人手中。
一人執筆則六人同時執筆,一人執筆則案啟,若此人斷案不當,當死,餘五人接力,直到結案。
“這起案子要從筆記世界混亂,而原本就已經作惡的罪犯被放出來說起。”荀古一邊說着,他的那支筆一邊在他面前寫着,“林亥,原罪販賣季嬰,時,判處五十年監禁,至今十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