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着?你不打算接上?”
荀古:“找到就好,不忙着接,你可以收起神通了。”
陳集笑的歡快:“你這個人神神秘秘的緊,我可是窺探了你最隐秘的秘密,你也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沒必要,說是秘密不假,可窺破了也沒什麼要緊,總歸不緻死,你大可拿這要挾我,但沒什麼用。”
“小人做派我是看不上的,這個你放心,其實咱倆誰也别說誰,都是秘密成精,滿肚子磋磨。”
“有磋磨總好過無磋無磨,不過先不說你我不在同一世,就是當下時候好像并不适合咱們坐在這兒閑聊這許多。”
“你這人好沒意思,”陳集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說一個事實,他看着荀古,片刻之後說,“好了,接下來是真是假我都不跟你一塊兒了,我要回去了,祝你盡快出案。”
“你要走?”
“是啊,老大叫我回去,”陳集站起來撣撣衣褶,“荀古,尋骨可以,少動聖心,衆生皆苦,你身在其中可别學了荒夏。再見,我們會再見的。”
荀古手掌心裡摩挲着那節骨,目送陳集走出小樹林來到大道上,漸漸的身影消失不見。
荀古收起骨,神态自若走出小樹林,早起運動學習的學生已經開始活動了,天光起,食堂裡的燈光倒顯得暗了不少。
荀古打算去食堂轉一轉,吃不吃飯不打緊,他可以買一瓶水,沈陌的校園一卡通還有不少錢。
食堂有東西北三個門,北門二三樓帶電梯,荀古是從電梯上到三樓往下走的。
食堂外包,三樓裝潢最好,隻是燈就比下面兩層多幾樣。
荀古沒有在這一層買到礦泉水,下樓的時候路過兩個女生,她們劃拉着手機不知道在小聲議論什麼,荀古知道這是原本的案中世界了。
因為她們有手機。
陳集一定會笑話荀古,對手機有這麼深的執念。
可這也确實是這個神秘團夥遺留的一個問題。
二樓和一樓相較三樓更顯得平民一點,二樓一下樓梯賣米線的地方有買礦泉水,可似乎是落了灰,荀古看了一眼沒有停留,他從二樓的這一頭轉到另一頭,又從另一頭下到一樓。
他走的不快,以至于到一樓買水的時候第一批上早八而且吃早飯的人已經進食堂了。
食堂瞬間熱鬧起來,嗡聲四起,聽不真切。
荀古拿着兩瓶礦泉水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歇着,大電視屏上播放最流行的電視,剛打開沒多久,荀古不知前文依舊看的津津有味。
忽然,一股暖流從他頭頂順着臉龐脖子直直淌進前胸後背,後脊背因為這股暖流的侵染,如電擊刀劃過一般,透入骨髓的疼痛讓荀古一下子直不起腰身,剛還在嘴邊的水瓶“砰”地跌在地上,大半瓶水流了一地。
荀古苟着身子從椅子上滑落下來,久久直不起身。
那瓶灑了的水流到身旁人的腳邊,那人踢了一腳,水瓶裡還剩少半瓶水,借助腳力迎着荀古的腦袋便去了。
堪堪要碰到荀古的腦袋或脖頸——并未成功,不知确切落瓶點——一隻手擋在荀古和那瓶子中間,手做扇動動作,水瓶掉兩個轉,又朝着踢腳的那人去,并且準确無誤地砸在那人小腹處——力道十足,仿佛空瓶也能砸出千鈞重量。
那人嘴裡還罵罵咧咧滿口髒話,說荀古——沈陌擋了他的路,仿佛這一切是坐着不動安靜喝水沉浸看電視的沈陌的錯。
“你跪着給老子把鞋底兒舔幹淨,老子放你……艹!”
一切發生的很迅速,雙方都沒來記得反應太多,更多是下意識的動作。
荀古還是直不起身,攔截水瓶的和受了水瓶重重一下的互相對峙,前者冷面黑臉,後者怒火中燒。
“你誰啊?管老子的事,你信不信啊~”
一拳之後,那挨了一拳的“老子”用肉身狠狠砸在被螺絲固定在地面的桌子上,哼哊吱呦,費半天勁才爬起來。
兄弟們想打抱不平,那人瞪了眼,便作鳥獸散。
荀古被人輕輕松松提溜起來,踉踉跄跄地出了食堂。
操場與小樹林中間的洋灰空地上擺着單雙杠,落漆了,平時除了體測和語言專業早起晨讀很少有人來。
荀古軟塌塌地坐在地面上,渾身提不起力來。
那人蹲在他身側,聲音雖冷冽,但語氣關切:“你還好嗎?要怎麼做能讓你好一些?”
一隻手的溫度透過衣服傳到後脊背,荀古倒覺得有幾分舒緩,不似那溫熱的雞蛋湯。
“多謝。”荀古說,“麻煩你,幫我買一瓶水來。”
“好,你等等。”
那人離開了。
時序迫不及待地要出來,他瘦,特意穿了件和荀古衣服顔色一樣的衣裳,出來後幾乎蜷縮在荀古身前,不仔細瞧根本瞧不見多了一個人。
他取出一瓶天山水,手從荀古前胸環着脖子勾到後脖頸,在領子的掩護下慢慢倒進去,那人回來前他也不見了。
沒有和荀古說話,似乎他們之間已經生出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