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方便。”白桦覺得累,不止心累,哪裡都累,這樣明着笑暗裡刀實在不爽快,笑的他臉都要僵了。
荀古才穿好衣裳,打算靠着被子歇一歇,時序也剛緩過來沒多會兒,門“笃笃笃”被敲響。
時序一溜煙就不見了。
荀古無語歎息,起身開門去。
“白管家。”
“啊,荀古啊,荀先生,有上城法典司錢安大人找你有些事,你方便嗎?”
荀古心裡有盤算,但他沒有講:“方便,請進。”
錢安微笑着:“我就不進了,荀先生,您好,多有打擾,我叫錢安,來自法典司,這不重要。”
荀古也跟着微笑:“您好。”
錢安問:“聽說您見到了法典司杜池大人?”
荀古猜着也是這件事,是啊,他見到了杜池,不僅見到了杜池,他還見到了時序。
“是,在案中杜池大人曾幫過我。”
錢安點點頭:“我想問,您可知道杜池他去了哪裡?”
荀古搖搖頭:“這我不清楚,我從那墓中出來後就再沒見他。”
“這樣,好,多謝。”
錢安微微欠身,轉身離開。
荀古覺得自己的臉都皺巴了,他低聲問時序:“他一直這麼愛笑嗎?真難受。”
時序沒有回答,時候不對,問題也不對,那是人家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家人,荀古覺得自己唐突了。
“抱歉,我沒有别的意思,我隻是随口一問。”
時序的聲音随着一陣哈欠聲傳來:“錢安一直很愛笑,但是他的笑容越深,說明他肚子裡的壞水越多,他不笑的時候最好,當然,和我們在一塊兒的時候他是真的笑。”
“這樣啊……”隻見錢安走到院中間了,忽然回身,繼而沖荀古扯出一個笑來,這個笑燦爛且和善。
荀古打了個激靈,時序則沒什麼感覺:“就像這樣,他不是很愛笑,但人很好。”
人好不好荀古不知道,荀古隻知道法典司出來的人氣場都很強。
“上城的人就是不一樣,可是時序,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樣呢?”
“我怎麼了?”
“你不像是上城來的。”
時序或許是不着調怎麼回答,也或許是覺得這話問的莫名其妙,他再沒有回答。
荀古終于能歇一晌了,外頭又到了放飯時間,他不關心大廳裡有多少人食難下咽,他隻關心他自己的骨頭。
白桦很敷衍地敲了兩下門,便推門而入,進來後一屁股坐在荀古平日裡換骨洗骨的椅子上,也不說話,就那麼坐着。
荀古起初被他吓了一跳,回過神來等他說話,等不到才自己往起坐了坐,猜問着:“有不痛快的事?你這大管家當的怎麼這麼憋屈啊?”
這話不說還好,荀古一提可算提到了白桦心坎裡,可不是諸多憋屈。
荀古:“有任務安排給我?入案?我倒是沒意見,休息一會兒就好……”
“千歲塔。”白桦冷不丁來這麼一句。
“什麼?”
白桦重複道:“千歲塔。”
荀古:“啊,千歲塔,然後呢?”
白桦:“你們提到了千歲塔,可居然沒有一個人說起這件事,不奇怪嗎?”
荀古:“……額……”
“你知道那本筆記就是從千歲塔裡出來的嗎?”
荀古:“聽說……”
“筆記世界其實不是荒夏創出來的,它本來就有,千歲塔,裡頭不僅有筆記簿子,還有許多其他簿子。”
荀古:“哦,這樣……”
“筆記加時間,才是最厲害的。”
荀古一句也聽不懂,一句也插不上,索性聽白桦自己說。
誰知白桦沖他說:“你說話啊!”
荀古眨眨眼,他覺得白桦在轉移憋屈,這到哪兒說理去啊,荒夏身邊的人,到底有沒有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