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别說話了吧……”荀古比白桦還要無奈,“我說什麼呢?白管家,你都發愁的事情,我更沒話說。”
白桦怒沖沖地看着荀古,像是荀古欠了他幾條命似的:“你沒話說,那你倒說說看這些天有多少人來找你,因為一個你,百八十年都沒幾個法典司的人影出現的地方連續來人,都是來看你的,我說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我這地界小,容不下你這尊佛。”
荀古覺得這話有意思:“你這地界小?荒夏的山頭,上城法典司那些人趴着進來都沒什麼說辭,這地界還小?是你撐不起來别怪地方啊。”
這話精準打擊到白桦的命門,他做這些事到現在都惶惶不安,荀古不提還好,一提他就想到躺在棺材裡的荒夏,一想到荒夏他就想哭,他太累了,身心俱疲,這些天憋的難受。
“你别沖我來,我不會哄人,你有事說事。”
白桦淚眼婆娑,欲泣又止,旋而說道:“幫個忙吧。”
荀古:“……說到底還是有任務,你就直接說任務,隻要不妨礙我做我自己的事情,捎帶手就辦了。說說說。”
“你下次入案,到筆記裡,殺一個人。”
“你瘋了就吃藥行嗎?”
荀古轉個身向裡頭,壓根不想再打理白桦。
白桦見荀古态度強硬,坐到床邊湊上來:“殺的不是真人,不妨礙你做任務,也不會讓筆記有什麼損失。”
荀古幹脆閉上眼睛。
“你沒發現這遊戲有問題嗎?你不覺得你兩次入案,這案子都奇奇怪怪的,反而是案子之外的許多事情來的那麼巧。”
荀古一動不動。
“你試試,你下次入案,我給你選一個難一點的案子,你看這難一點的案子會不會有什麼不同,案子之外有什麼事發生,你再考慮要不要幫我這個忙。”
荀古聽到這睜開了眼睛,這麼說的話,他倒是有興趣看看這案子之外還會有什麼發生,但是殺人他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
“我不會殺人,不管是誰。”
白桦坐正了身子,眼睛精明思索,哪裡還有什麼淚花朵朵:“不殺人也行,你看看情況,出案之後咱們再計議。”
對于白桦的轉變,荀古一萬個不相信:“你會讓誰再幫你殺人?”
白桦笑了:“除了你,入案的六個人還能有誰,華元世界的根本不用想,夏紀世界的三個全在自保,你放心吧,沒有後手。”
荀古扭回來,他也在打小算盤:“要是你能許我點什麼好處,我也不是不能幫你這個忙。”
“什麼好處?”
“比如,案子簡單些,去的地方山清水秀些,見的人俊俏美麗些。”
“隻是這樣?”
“當然,你先頭已經說過了,案子需要難一點才能看出别的東西,這個我不強求,其他的隻要你能滿足,我倒是可以對這件事有點好奇心,我好奇你想殺誰,要不你說給我聽聽,萬一我到時候改變主意了呢?”
“陳集。”
陳集啊……
<入案>
搖号入案,入案之後一人一案,也或許不是,誰知道呢。
反正荀古是沒在身邊見到一塊兒入案的其他人。
荀古這一次的案子發生地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小村莊,村莊依山傍水,很是清靈。荀古醒來時手邊放着一個大大的登山包,裝備齊全,看起來他像是來旅遊或者專門爬山的。
“身份嚴重不符啊,荀先生。”
有時候荀古都懷疑陳集是不是每次都蹲點等他來,這一次他剛睜開眼,陳集就出現了。
兩個人之間已經不需要寒暄,也不需要客套。陳集一身和他差不多的穿搭,坐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像是等了一陣。
荀古随手扒拉扒拉自己身邊的物件,并随口對陳集說:“有人讓我殺你,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
白桦昏死過去。
*
陳集無辜道:“為什麼要殺我?我又沒做什麼事?”
荀古的關注點則不在這裡:“你難道不好奇是誰想殺你?”
“用想嗎?一定是你們外面的人呗,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因為上一案出案是你送我們離開的,或許是覺得你這個人太可怕了。”
“可怕?我?你們外面的人才是真的可怕。”陳集起身拍拍褲子上粘上的土,“起來吧,這地方濕涼,再坐下去,你那幾根骨頭别想要了。”
倆人互相調侃着,荀古從地上起來順手把背包背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