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無奇的生活就像飛到馬哈頭頂的一隻瓢蟲,煽動着翅膀又靜悄悄地飛開,而馬哈隻是撓了撓癢,坐定成一顆堅果。
天氣慢慢轉涼入冬,斯卡蒂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抱着心愛的虎鲸玩具坐在窗口看雪。遠遠看到有一個黑色的小人影坐在湖邊。
那是馬哈,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揍敵客。
他不常出現在揍敵客的鏡頭裡,隻是喜歡雙手揣在衣兜裡四處閑逛,做為同家族成員,斯卡蒂和馬哈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斯卡蒂生日的時候,他也這般淡然閑逸,好似外界的事情都入不了他的耳朵。
也可能是上了年紀,單純耳朵不好使。
“太爺爺!”斯卡蒂站在窗口向下面的人喊道。
那個在冰湖邊上垂釣的人抖了抖雪,卻沒有回應。
斯卡蒂不甘心又喊了一聲,下面的人依舊沒有反應,它賭氣地拾起了窗戶邊堆積起的雪,搓成一個雪團瞄着馬哈暴露在寒冷空氣裡的脖頸打去。
馬哈正在釣魚,隔着厚厚的冰面魚線浮在水面上,他沒有放魚餌隻是在這坐着打呼噜,正睡得香時脖子裡突然一涼,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他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沒有人。
摸着手邊魚竿,掂量着空空如也的鈎,又迷迷糊糊地在雪裡睡着了。
斯卡蒂自覺無趣,不再趴在窗台看,把黑尾叫了過來。
“黑尾,告訴總管那邊,等春天到了我要在池子裡養鳄魚。”
“阿?”黑尾一時沒反應過來,見斯卡蒂鼓起腮幫子有些生氣的模樣,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知道了,我會轉告的。”
等來年馬哈再釣魚的時候,想必會十分驚喜斯卡蒂給他送的這個大家夥。
一想到馬哈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斯卡蒂就覺得有些好笑。
它好像有點惡趣味,嗯...不,應該說是在撒嬌。
屋内沒有開暖氣,窗口時常有冷風倒灌進來,雪花簌簌落在地上,慢慢融化留下一攤水漬。
斯卡蒂對着手掌呼出一口熱氣,感受到氣息反撲在面頰,帶了短暫的溫暖。
海嗣不喜歡冬季。
大概沒有生物會喜歡這樣的季節。自然衰頹,食物減少,陸地的動物大多數陷入冬眠。
而作為變溫動物的海嗣雖然還不至于通過這種整日睡覺的方式節約消耗,整體的活力卻無可避免的降低,不隻是身體的靈活度,還有精神力的強度。
斯卡蒂搓了搓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實際上也沒有那麼冷,可能是在陸地的緣故,它小聲嘀咕。
不過它比往常更加容易口渴,嗜睡,偶爾還會發呆走神。
如果可以,斯卡蒂倒是想體驗一下冬眠的感覺。
“對了,今天有客人要來,小姐不用去上課了。”黑尾剛剛得知了消息,正要來轉告斯卡蒂。
“什麼客人?”斯卡蒂好奇的問道,揍敵客家能有什麼客人,它這一年就沒見過外人。
黑尾見斯卡蒂困惑,想它年紀小不知道這件事,便仔細解釋起來。
“是獵人協會的會長,桀諾老爺和那位是熟識,倆邊偶爾會互相拜訪。”
“獵人協會。”斯卡蒂眯了眯眼。
它在書中了解過這方勢力,原本以為和深海獵人一樣是狩獵怪物的獵人,卻并非如此。
寫作“獵人”,卻不管獵物為何,是獵人的賞金獵人,是獵物的寶藏獵人,是獵食的美食獵人。隻要是對一方面有強烈追求,且經過了獵人協會認證的便都可以被叫做獵人。
它被大陸認可為是尊貴的職業,享有各種特權。
“是的,聽說這位會長點名想見一見小姐。”
斯卡蒂茫然臉,“我們應該不熟。”
黑尾幹咳了倆聲,眼神漂移道:“是桀諾老爺在炫耀的時候提及了小姐。”
“炫耀?”
“這位尼特羅會長比桀諾老爺還要年長許多,卻隻有兒子還沒有孫子孫女,桀諾老爺總喜歡用這事和他比較。”
斯卡蒂想起自己那位上了年紀還童心未泯似的爺爺,覺得确實是他會幹的事。雖然明面上還說過要打斷它的腿,背地裡桀諾很可能在幹着秀娃的勾當。
世人皆覺得殺手是個髒活,卻不知揍敵客兒孫滿堂,家庭“和睦”,比那破獵人協會的強。
此時,桀諾的小客廳裡三個大老爺們正坐着喝下午茶,基裘忙東忙西地擺盤準備着糕點,許多都是她親手做的。
尼特羅盯着盤子裡的粉色蛋糕,上面還點綴着蕾絲邊鮮奶和小熊狀巧克力,握着勺子遲遲沒有下手,沉默了一會兒道:“老朋友你家的點心一如既往的讓人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