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同族的氣味，米提諾上一次見到尼薇時還沒有的味道。

“很好。”尼薇對現在的身體感到滿意，她追求的并不是長生，而是有更多的機會去探尋真理，哪怕變成怪物也在所不惜。

人的道德與倫理對流星街人來說并不重要，尼薇很快适應了自己的身份。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作為深海之神，斯卡蒂的血脈擁有等級壓制，不同于人類血緣的尊卑關系，尼薇認為倆人的關系需要修正一下。

“斯卡蒂。”女孩不在意的說着，這隻是一個代号，“我真正的名字刻在你的血脈中。”

“你不需要提起，隻需要記住。”

“你說得對。”尼薇輕笑，顯然作為一個有幾十年為人經驗的海嗣，她比米提諾更快學會了仿人的情緒，僞裝得惟妙惟肖。

“在真正得到深海承認前，你們都不算做完成體。”斯卡蒂指着米提諾和尼薇，“但是你們的意志已經刻上了大群的烙印，甚至于擁有血脈。”

“深海——”尼薇确實感受到了血液中的召喚，她以前從未發覺比起叢林森沼，海洋中的生命能量居然如此龐大。

血脈告訴她，她的種族傳承自古老的舊神，它們曾居住在漆黑的深海中，而後不斷的學習進化，進化，進化——

它們模仿并吞噬所有的族類，将它們收回大群，妄圖成為一個意識的統一體。

這并非目的，而是本能。

但對于别的種族來說，這是一種災難。

尼薇感到不可思議，這簡直比黑暗大陸的那些奇行種還要不可理喻，這樣的誕生居然會被世界認可。

“我高興極了。”尼薇說着，望向自己的雙手，那片指甲閃爍着鱗光，“真是美妙的種族。”

她又高興又迷茫，好奇怪，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她的頭腦裡傳來陣痛，卻在那個名字浮現時，一切又退去。

“西區那邊有海域，你有辦法進到一區嗎？”

“難說。”尼薇搖頭。

斯卡蒂攤開貝斯曼的地圖，放在桌闆上。尼薇指着五區的位置，解釋道：“五區是整個流星街信息交流，物資發放的區域，也是最繁榮的地帶。”

“所有長老會議都是在這裡舉行，所以這裡應該也是唯一能去一區的地方。”

“一區是長庚的私人領地，也是所有分區中占地最小的區域，不像别的區域有通行證，這裡幾乎沒人去過，因為長庚沒給過任何人通行證。”

“事實上，長庚出面的時候很少。”尼薇頓了頓，“有時我懷疑，他不在流星街。”

流星街是一個封閉性極強的地方，進來容易出去難。目前唯一的出口是要經過守門人。

但似乎又沒人見過長庚從那出去，也許一區有另外的交通手段。

“長老會中，沒有與他相熟的人？”斯卡蒂問道，隻要有人際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尼薇指了指與六區相對的另一個地方——二區，那個老花眼的老頭管的地方。

“二區的【危宿】鬼作，他是最早跟着長庚的人。還有五區的【虛宿】天翁，長庚和他聊的不錯。”

“沒準他倆知道怎麼去。”

說來好笑，作為中部分布在南北倆邊的二區和六區，一個是殡儀館，一個是黑診所，都是被避之不及的地方。而其中的三四五區，卻是整個流星街最繁華的地帶，尤其是五區，除了有不少的小酒館，還有唯一一座圖書館。

知識，多麼奢侈的東西。

斯卡蒂對五區來了興趣。

“在此之前，你得先學會念。”尼薇将外區和中區的分界劃開，“想要在這來去自如，你得先掌握念。”

“這裡的經濟繁榮，意味着交易也更加頻繁，對弱者而言，這裡更加危險。”

“我可以開念？”斯卡蒂反問。

在揍敵客它的年齡是不被允許的。

尼薇不以為然，“當然，我幫你開。”

它的身體隻是仿人類構造，又不是真人，就算強行打開精孔，也不會真的造成損害。

或者說，海嗣的血統是一種可以獲得先天念能力的特殊血統。

“我會用念強行打開你的精孔，你就能感受到生命能量，你要試着讓那些氣穩定下來，圍繞在你身邊，從全身流通，達到一種平衡的狀态。”

尼薇一掌念力打在斯卡蒂的身上，頓時霧色的氣體從身體的各個精孔竄出，不斷的流失。

斯卡蒂的臉色煞白了一瞬，立馬按照尼薇說的指令開始想象着這些氣在身體裡遊走，連同着周圍的氣也開始穩定下來。

不愧是海嗣的學習能力，短短幾分鐘内，斯卡蒂就學會了将這些氣留在體内，也就是念的基礎之一【纏】。

“你的生命能量是我見過所有人中最強的。”尼薇忍不住贊歎道。

海嗣細胞的生命力與人相比簡直是外挂，這樣的氣量甚至于許多的念能力高手都望塵莫及。

這就是海嗣的神——伊莎瑪拉。

如果她還是個人類，有朝一日面對這樣的種族，或許也會有從心而發的一種無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