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按照約定,帶你們去見阿弗老大。”
願賭服輸是四區的規矩,在摩柯次離開以前,阿弗就定了這麼個規矩,甚至默認别人通過賭局的形式來奪取他的地盤。
摩柯次正是清楚這一點,才以此算計拿魯多,這可以讓他避免“背叛”帶來的懲罰。
他還真是心軟。
拿魯多輸得徹底,他帶着三人走到某個賭場,和看守的家夥聊了幾句,看守人請他們進入了一個封閉房間。
“哦——居然是電梯,這裡沒電吧。”摩柯次驚奇地叫道。
“人拉的。”
拿魯多解釋了一句,鐵鍊和齒輪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刺撓着耳朵。
“你們也不怕出意外。”米提諾扶着牆壁,忍不住吐槽道。
“也就七八米,摔不死人。”
米提諾敏銳地察覺到男人語氣中的嘲弄,顯然他對于剛剛的對局耿耿于懷。
地面不再抖動,鐵鍊顫動着停止,拿魯多推開門。
嘈雜,鏽蝕,瘋狂。
無數人頭攢聚着,圍繞中間的擂台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像野獸們的深夜集會,充斥着血腥黑暗的欲望氣息。
“你們在這别亂走,我去找老大。”
拿魯多離開,留下摩柯次尴尬地看着擂台,那血迹斑斑地台面,新舊混合的染色。
這種地方本來是禁止十歲以下的小鬼進入的。
摩柯次瞥了斯卡蒂和米提諾一眼,發現倆人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後松了口氣。
“這裡看不清楚。”斯卡蒂突然說道。
米提諾也贊同地點頭,他踮起腳尖也看不清擂台上的情況。
“喂喂,你們倆個小鬼适可而止一點,這裡是生死決的角鬥場不是遊樂園!”
摩柯次給倆個小鬼的腦門各自揍了一拳。
“别往前走了,圍觀也是要門票的。”
“門票?”斯卡蒂好奇地轉過頭望向摩柯次。
圍觀的群衆手裡顯然沒有紙質門票,畢竟紙這種資源在流星街還沒有到如此泛濫的地步。
摩柯次擡起手臂,他的胳膊削瘦,上面是交錯着的淺痕。
“血液,這就是地下的門票,而且隻收這一種。”
“阿弗把這些東西賣到外面來經營他的賭場。”
“大長老知道他的生意?”斯卡蒂不解,這種行為和三區鬼宿販賣流星街的小孩有什麼區别,都是一種對流星街的背叛。
對此,摩柯次也不清楚,“我隻知道在我離開前,他就有這種生意啦。”
“阿弗一直很崇拜大長老,這并不沖突。”
一個會允許别人用賭博的方式瓜分走他地盤的強化系能力者,阿弗本人聽起來就是個奇怪的家夥。
“他為什麼會這麼喜歡賭局?”
“哈哈哈,我問過他這個問題。”摩柯次突然笑起來,雙手環胸說道,“聽說是因為他的母親。”
“他母親是個很厲害的女人,不靠出賣色相,而是靠一手賭局騙術把他養大。”
可惜的是一旦騙術敗露,哪怕隻有一次也是毀滅性的後果。
阿弗的母親被人活活打死了。
自此以後,阿弗雖然依舊推崇賭博,卻更加注重于實力的修煉。
在年輕一代的長老裡,鬼川和阿弗是最有天賦的,也是下一任流星街掌權人的激烈競争者。
拿魯多回來時發現三人依舊在原地,松了口氣後帶着他們走到了更加深處的地方。
這裡本就是地下,道路倆邊沒有任何燈光,四周是漆黑與潮濕的氣息,看不清的前路扭曲了時間。
摩柯次注意着周圍的一切動靜,“沒見過的暗道,阿弗什麼時候開始在地下築巢了?”
他打趣着問,目光中帶着一絲警惕地審視。
“......”拿魯多手裡提着一盞油燈,他的腳步略微遲緩了一步,思索着記憶,“在你離開後不久。”
“有一個年輕人,說要加入阿弗,一個酒鬼。”
“那個家夥很有意思,他用賭局赢了阿弗後什麼都沒要,就說結交個朋友。”
“哦?這個所謂的朋友,給阿弗出了這樣的計劃?搬到地下?”
摩柯次知道阿弗的性格,對于他欣賞的家夥,阿弗是很樂意聽取他們的意見的。
“沒錯,起初我們不明白,不過後來鬼宿搬到三區後,我們明白了。”
“這條地道阻斷了教堂通往三區的路,鬼川那個家夥,已經沒有了和黒幫交易的籌碼。”
“如果他想繼續下手,就隻能對準其他區的居民,勢必會引發争端。到時候,捅到長老會議上就不好看了。”
“然後呢,你們和黒幫的關系更牢靠了?”摩柯次輕笑了一句,“阿弗不是有野心的人,被推到這種位置上可不好,你們中計了。”
斯卡蒂突然停住腳步,作為深海居民,海嗣的夜視功能非常強大,它擡起頭,在牆壁的縫隙間一滴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