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的貝格羅塞蕭條荒涼,冬日清晨的濃霧密得透不出一絲光線,很難想象有什麼生物能在此地生活。而斯卡蒂曾經許願給同胞的一座開滿白花的墳場也因為缺乏養分,難以實現。
“姐姐,他們真的會在這邊登陸嘛?”
伊祖米克正坐在世界樹下蕩秋千,它越蕩越高似乎想要沖破濃霧,借着高空向港口的邊緣俯視,一片白茫茫。
“不知道。”
斯卡蒂隻是編織着手裡的藤曼直到另一架秋千完成,這種技術就像編發一樣,對它而言輕而易舉。
當它不斷重複這個過程,一些複雜模糊的回憶就會在腦海中浮現。時不時伴随着刺眼的海底燈光又或者是大靜谧的殘骸,直到伊祖米克的呼聲将它喚醒。
“我好像看到了人影。”伊祖米克站在秋千上,風聲吹動衣擺。“要放活口嗎?”
“不用。”
斯卡蒂撫摸着粗糙的樹幹,送上門來的養分自然是不要白不要。
“避開帕裡斯通。”
話音落下,天上的秋千掉在斯卡蒂身邊空空蕩蕩的搖晃着。伊祖米克的身影融入濃霧,除了血脈相連的氣息,再也無處尋找。
這是一次特别任務。
獵人協會副會長帕裡斯通忽然召集了所有擅長潛藏,隐匿和收集資訊的獵人,要求在其中選出三支精英隊伍分别在距離貝格羅塞首都較遠的三個方位進行探查。
時日已經入冬,加上貝格羅塞常年無光的氣候,想要遠程探查幾乎不可能。
“搜集的目标是什麼?”衆獵人中有人發問。
貝格羅塞已經全面實施封鎖,海路是繞不開的自然天塹。這種分散探查的方法大費周章且毫無重點,他們不明白帕裡斯通在打什麼算盤。
而尼特羅和十二支的部分成員就坐在大廳的第一排靜靜看着帕裡斯通,不光是獵人協會,這次任務還邀請了不少來路不明的人。
绮多還是認為不該相信帕裡斯通,尤其是在會場被魚龍混雜的人物擠滿後,她忍不住向尼特羅抱怨:“他這麼大張旗鼓的想做什麼?”
據绮多所知,帕裡斯通甚至把這次任務挂上了黑市懸賞,惹得各方勢力開始關注貝格羅塞。
“本來隻是協會裡的事,他這樣把那些黑暗勢力也拉上,就算有了消息V4也未必會信任我們。”
“信任麼。”尼特羅拿起桌前擺放的熱茶,淡淡道:“你怎麼知道獵人協會裡就絕對忠誠呢?”
“會長...”绮多不由打了個顫,她從不懷疑會長的話,随即憤憤道:“那肯定第一個就查帕裡斯通!”
“哈哈。”尼特羅笑起來,眯起眼時蒼老的眸光閃過淩冽的智慧,“绮多,我們是獵人,而不隻是一個被權力構架起來的協會。”
“獵人需要的是信仰而不是信任。”
“雖然你與帕裡斯通的想法總是不合,但不可否認,他是個絕對的獵人。”
“可是會長,這樣我們的立場又該怎麼辦。”绮多明白這個道理,可現實是獵人協會長久建立的運作早已離不開各方勢力的牽連。
“立場嗎,人年紀越大越不想思考這些事。”尼特羅放下茶杯,他早已對這個問題失去興趣。
在尼特羅的世界裡,武道曾經是他唯一的追求,哪怕榮譽加身,往後也隻有這唯一的明燈。
他實際是個很任性的人,也不适合這個位置。他樂意放縱所有在他看來有機會成為對手的人,直到那條道路再次變得擁擠多彩,也許他就能燃起青春時的熱情。
而帕裡斯通就是在尼特羅這樣的目光中注視着成長起來的,台上的青年目光如炬,站在麥克風前自信開口。
“沒有目标,任何你們認為有價值的信息都可以上交,而交易的金額也是據此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