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認識你嗎？”

他上下打量這身裝甲，終于從群英會成員中找到了對應的身份。

“啊，我聽說你，可你不是已經……”

傑森不打算跟他浪費時間，推開門進去按照原計劃與裡面的火柴馬龍接頭，蝙蝠俠已經結束了戰鬥正在撕臉上的胡子，他花裡胡哨的西裝破破爛爛，但很明顯沒有受傷。

他也看到了‘翼俠’旁邊的小個子，一眼認出來風暴的中心，他的小兒子。

“達米安，我是怎麼和你說的？”

“叫我紅鳥。”達米安指着身後的‘翼俠’，“關于這人，他的招式我認識。”

男孩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布魯斯走到他身前。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羅賓被你關進籠子裡了，但我現在不是羅賓，我現在是紅鳥！”

“母親會誘你進入陷阱，我是來幫你的！”

布魯斯低頭看着他的兒子，盡管他已經重複了很多次不需要羅賓的幫助，但他還是要再說一遍。

“這次不需要你的幫助，達米安，這些殺手是沖着你來的。”

蝙蝠俠的腦子裡充滿着各種信息，試圖不去走塔利亞為他規範好的道路，可沒有找到，他沒有把這些告訴現在的達米安。

作為父親的布魯斯韋恩占據了上風，他拉起男孩身後的披風。

“你的披風上有血。”

男孩微擡下巴驕傲回應。

“狗血而已，我敲昏了兩隻惡犬。”

這個畫面是這樣的和諧，莫名的刺眼，傑森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可他也沒什麼話能說，就轉過身去門口警戒。

作戰的二階段開始，主力進場了。

紅羅賓和夜翼帶着隊員加入作戰，可憐的提姆，剛給自己放假沒有兩周就又回來了。

他們打赢了這場戰争，短暫的取勝，蝙蝠俠和塔利亞談好條件。

傑森知道達米安非常讨厭自己，這個屁孩把蝙蝠俠說的那套原則奉為真理，覺得他是什麼家族恥辱。

塔利亞讓他摘面具刺激羅賓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

這是一個交換條件。

他要為了蝙蝠俠能獲得一個和塔利亞談話的機會而向達米安摘下面具。

傑森感覺到了氛圍一松，好像這個要求根本沒有被拒絕的可能。

是的，他不會拒絕。

他知道蝙蝠俠最近的疲憊，知道他為了阻止塔利亞已經拼盡全力，可這種被視為理所應當的付出依舊讓他僵在原地。

達米安抱着胳膊歪頭看着‘翼俠’，等着他摘下面具。

傑森閉了閉眼睛。

“蝙蝠俠需要一個熟知敵我雙方情報的人，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對任何人都抱有幻想，及時我對此時常抵觸。”

他連帶着人皮面具和頭盔一起卸掉。

“他相信人人都能改過自新。”

“我的僞裝到此結束。”

屬于傑森陶德的臉暴露在燈光下，他看着不出意外跳腳的達米安感覺自己的情緒在流失。

可能打了這麼一整晚，他也累了。

羅賓果然很難接受剛才的路程上跟紅頭罩配合默契的事實，口不擇言的表達着抵觸。

“紅頭罩！是你！”

“我早聽出來你的聲音了！你居然敢耍我們大家！”

蝙蝠俠上前安撫神經緊繃的兒子。

“你們二人的合作天衣無縫。”

“冷靜，好好想想。”

達米安瞪着自己的父親，音量不自覺又放大了一些。

“可他耍了我們大家！他玷污了家族的名譽！告訴我你在開玩笑！”

蝙蝠俠不為所動。

“這不是玩笑，你不該來這。”

“可他是個殺人犯……他…他…”

這幾天裡發生了太多事情，一個孩子再怎麼成熟也有上限，很明顯羅賓已經抵達臨界。

“……”

他看起來幾乎要哭出來了。

“你們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瞞着我一個人？”

紅羅賓和夜翼也靠過來，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話隻能蝙蝠俠來說。

提姆給了傑森一個擔憂的眼神，傑森擺手示意自己沒問題，比這難聽的話他不是沒聽過，現在這個屁孩才是主角。

……更何況他理解達米安，他說的是事實。

“都結束了，達米安，所有的一切。”

蝙蝠俠的聲音帶着悲傷，現在他在逼迫自己的兒子回到讓他傷心的地方。

“我原以為事情可以不必如此，但是我錯了。”

“你母親的操縱下我們陷入了一個不可破解的局面。”

“兒子，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現在你必須回到她的身邊。

羅賓的眼睛瞪大了，他捧着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摘掉的頭罩。

“為什麼？”

“我付出了所有才……”

達米安的聲音低下去。

“……我放棄了一切。”

傑森真是想破腦袋都不知道為什麼布魯斯要這麼跟達米安說，好逼迫他跟塔利亞離開，無論如何這都太殘忍了。

蝙蝠俠接着開口，沒有為小兒子痛苦的目光所打斷。

“如果你不這麼做，哥譚，乃至世界，都将淪為一片混沌。”

“而你，達米安。”

“造成這一局面的正是你。”

傑森站在達米安的身後，想擡手拍拍弟弟的肩膀，可他沒有合适的立場，于是隻能抿嘴看向一邊。

場館的冷光打在他們身上，恍然間傑森意識到，他們都沒有抵抗蝙蝠俠的想法。

哪怕達米安如此痛苦，可依舊沒有一個人試圖讓蝙蝠俠改變主意，提姆和迪克站在蝙蝠俠身後一言不發。

而達米安本人，也從頭到尾都隻是說‘為什麼’，而不是‘我不要’。

還有他自己，同樣服從蝙蝠俠的命令沒有絲毫差池。

……傑森突然就想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