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蝙蝠俠也會因傷害别人而愧疚。

他看着紅頭罩離開的背影，區别于所羅門格蘭迪的待遇，布魯斯韋恩沒有同他的兒子說一聲抱歉。

他任由紅頭罩消失在風沙中。

然後蝙蝠俠轉身登上了蝙蝠翼，他回到哥譚繼續他的夜巡。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

所以傑森依舊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的受傷源于信任布魯斯，而信任——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怒吼。

他說：布魯斯，你辜負了我，又一次。

但其實應該是每一次。

他們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辜負彼此的信任。

在傑森陶德鼓起勇氣嘗試着重新開始去信任和接納蝙蝠俠的時候，總會有壞事情發生。

然後他們的關系就順理成章的退到原點，甚至比之前更糟。

也許人都是會變的。

傑森突然想到布魯斯同意他去做羅賓的時候。

昂貴燈光打到流浪兒的睫毛上時會留下淺淺的陰影，他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虛僞極了，但他沒有辦法卸下那張讨巧的笑臉。

“我盡力去做……但事先聲明，這十有八九會被我搞砸，不要期待太高。”

他惶恐的來到這個家，惶恐的被告知一些東西，現在又要惶恐的承接一個身份。

他崇拜羅賓渴望羅賓但又沒有底氣能成為羅賓。

可蝙蝠俠看着那個孩子，他确定的說。

“你行的，傑森。”

他就突然有一些勇氣，可以接住那套顔色鮮亮的制服了。

美好創了一下傑森的鼻頭，使反英雄壓住眉眼讓鼻子不再發酸。

他難過的好像要死掉一樣。

如果。

如果他沒遇到過蝙蝠俠就好了。

-----------------

傑森有時候會想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嗎？

自己身上的倒黴事不能叫做奇迹，但現在他知道了，是有奇迹的。

愛會創造奇迹。

不放棄的愛會創造奇迹。

他們從天啟星上的戰場撤回，蝙蝠俠在最後一刻搶回了封印達米安身體的石棺，蝙蝠地獄戰甲瀕臨崩潰，可布魯斯依舊無法打開它。

這個父親無法喚回他的兒子。

“布魯斯，快脫掉戰甲！”

蝙蝠女孩向他大喊，但蝙蝠俠拒絕這麼做。

“該死的，這他媽要怎麼打開？”

布魯斯隻想打開封印讓達米安活過來，他讓戰甲的頭盔先脫離身體，頭盔就在瞬間支撐不住直接破碎，人類的皮膚在高溫和濃縮的能量下逐漸皲裂破碎。

“不！蝙蝠女孩！一定要先救達米安——”

蝙蝠俠發出痛苦的嚎叫，但他依舊不肯放下手裡的水晶，蝙蝠戰甲具有轉換能量的功效，而水晶又能傳輸能量，這是複活達米安最後的希望。

布魯斯已經沒有辦法去觀察與回應外界。

他的腦海出現了很多碎片，犯罪巷裡破碎的珍珠，父親最後凝望他的眼神，以及達米安破碎冰冷的身體。

他說。

“不！”

“不要救我！”

“不要選擇我！”

他的人生已經足夠了，如果可以他願意為了達米安付出一切，如果要有一個人獲得活着的希望，那一定會是達米安。

歐米伽射線的餘晖被集中在水晶和戰甲中。

蝙蝠俠幾乎力竭，但他在最後高舉水晶，向着封印兒子的石棺刺去。

“這一次的死亡——”

“才是真正的生命！”

巨大的能量引起沖擊波的讓周圍人被擊退很遠，能量中心的布魯斯緊緊抱着他的兒子。

奇迹就這樣發生。

在無數的絢爛火花包圍之下。

蝙蝠俠打破了石棺，達米安的身體在父親的懷抱裡重新變得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