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晏知見已有人偷偷在看他們了,怕兩兩對峙萬一吵起來再傳什麼流言,幹脆将人請進來,反正她父王母妃今日都在。
前世自君晏知死後,沈雲恒再未進過肅王府的大門,聞言眼睛一亮,連忙就跟着她進去了。
君晏知帶他去了花園旁的亭子,叫人沏一壺茶來,再施施然坐下,一擡頭見沈雲恒還呆呆站着,皺眉,“你腦子要是不清醒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就讓人送你回去。”
這話一出,沈雲恒驟然清醒了。
他壓抑着内心磅礴的思念,舌尖被咬出鮮血來,腥的不行。
才得以如尋常一般,躬身向她行禮,“沈雲恒,見過臨安郡主。”
這會兒倒是禮數周全了。
君晏知不置可否,點了點頭,示意他,“坐吧,有話就說,别發呆,我一會兒還有事要忙。”
沈雲恒最見不得她冷淡的模樣,心間一抽一抽的痛,連呼吸也不暢快了起來。
緩了一會兒才撩開衣袍坐下,内心遍體鱗傷,面上不露分毫,唇角上揚帶笑,“今日大臣都在休沐,郡主還要去軍營嗎?”
君晏知挑了挑眉,“沈公子不是最看不上我們武将嗎,軍營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沈雲恒一呆,溫潤君子的假面被撕開一條裂縫,十分震驚,他什麼時候看不起武将了?
他妻子就是武将,他怎麼可能看不起武将!
是誰,是誰在外面散播謠言毀他清譽,害他妻子誤解于他!
沈雲恒簡直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惡毒之人,實在令人膽寒。
他認真的看着君晏知,義正言辭道,“我從未如此想過,在雲恒眼裡,大燕的安甯多虧了如郡主這般的英勇武将,雲恒心中敬佩不已,如何會看不上,敢問郡主,是何人在郡主面前進信讒言!”
君晏知與他同款震驚,她不明白有些人臉皮怎能厚成這樣,明明自己說過的話,一轉頭就不認了?
從前竟沒發現沈雲恒是這種人。
她眼裡的詫異藏也藏不住,叫人心底發慌,好一會兒,君晏知終于開口,帶着猜測狐疑,歪頭看他,“沈雲恒,你跟我玩什麼花招,這不就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們文人自诩君子,說出去的話也如潑出去的水一般嗎?”
沈雲恒瞪大眼眸,手指慌亂間,碰翻了侍女剛倒好的茶盞,滾燙的茶水直往人腿上澆,幸好君晏知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邊,才沒讓他瘸着腿回去。
沈雲恒被大力促使下,撞進她懷裡,熟悉的冷香萦繞在鼻尖,他熟練的抓住一截袖子,眼眶立時泛上暖意,長睫低垂,遮住那抹微紅。
君晏知本想問他燙着哪裡沒有,但一看他呆呆的模樣,無語了,“你又裝什麼傻充什麼愣,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大病一場後失憶了,自己說的話也全不記得了嗎?”
怎可能如此荒謬。
沈雲恒近乎依在她懷裡,聽她語氣帶了幾分嘲弄,抿了抿唇,失落道,“你猜對了,我此番醒來後忘了許多事情,隻記得你是我心愛的未婚妻,我們兩情相許,不日就要完婚。”
君晏知:???
她被吓得往後撤,将人無情丢棄在地上,眼睛睜大,“沈雲恒,你莫不是中邪了,我們從未有過兩情相許的時候,我亦不是你心愛之人,你今日來若隻是為了胡言這些,那肅親王府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