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無人夜,窗外刮着風,雨伴随着閃電雷聲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隻有鄭清婉所在的屋子裡面閃爍着微弱的燭光,除了燭光之外旁邊還放着一盞煤油燈,燈光忽明忽暗的,鄭清婉坐在桌子前面,借着燭火和煤油燈的燈光,她在櫃子裡面找了把剪刀,對着鏡子,把剪刀放在頭發上卻遲遲不肯下剪子把自己視若珍寶的頭發剪斷,她猛吸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嘴裡不停的念叨着:“沒事剪的不是頭發救的是我的命,今日剪的頭發必将成為我回家路上的輝煌。”
她連着念叨了三遍這句話最終她咬着牙,用剪刀把自己的頭發剪掉一小撮,頭發散落在她手上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雷聲,鄭清婉猛的睜開眼睛低頭看着攥在手裡的頭發道:“怎麼莫名奇妙的打雷,雷公電母是來給我助興的嘛。”她那麼想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在想自己已經那麼倒黴了老天爺還要來嘲笑她,偏偏在她最傷心的時候打了一個雷,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過她也隻是淺淺的傷心了一下就又重新燃起鬥志,她把剛才剪下來的頭發,平着放在桌子上,借着燭光看了又看,接着她雙手叉腰嘴角扯出一抹笑似乎對這個用頭發做的假胡子很是滿意。
她把蠟燭吹滅之後便爬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鄭清婉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敲自己的門,她煩躁的把被子踹到一邊然後半眯着眼睛擡手揉了揉,門外的人見她半天沒有動靜便更用力地敲她的門,并扯着嗓子大喊道:“你個死丫頭還不起來幹活。”
鄭清婉一聽就知道是家裡的老巫婆又來沒事找事了,她邁着沉重地步子走到門口,把門栓打開,她耷拉着眼皮:“你幹什麼?一大早的吵什麼吵,不讓人睡。”
林氏一聽這話立馬蠻橫起來咬牙切齒:“你個死丫頭别人都去田裡幹活你為什麼不去?”
鄭清婉立馬清醒了,她用手掐着腰理直氣壯:“我們已經分家了啊,看我爹砌的牆,您是老眼昏花了看不見了還是咋滴,還有就是你憑什麼要求我下地幹活,你憑什麼不去?”
這話一出林氏再也找不出别的理由反駁,隻能作罷。
鄭清婉看着林氏的背影故意放大聲音喊:“罵了我可不能罵我娘了,讓我知道我把你雞炖了,我全給你炖了。”她得意揚揚蹦蹦跳跳的出了門,并說:“敢和本姑娘鬥,你還嫩了點,真以為我甄嬛傳白看的,我還治不了你,死老太婆。”
她走着走着被街上飄過來的肉包子的香氣勾走了,她走到包子鋪老闆面前抿着嘴唇,看見剛出爐的肉包子眼神放光,像是見到了奇珍異寶一樣。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包子籠裡面新出鍋的包子,包子鋪老闆見她遲遲不走便禮貌性地:“詢問姑娘你是餓了嘛。”
鄭清婉連忙點頭嘴角是控制不住的笑,接着她說:“老闆給我拿三籠包子謝謝。”
包子鋪老闆用手裡的布擦了擦手應聲‘’好勒您先坐。”
鄭清婉脫口而出就是一句:“老闆多少錢微信還是支付寶。”
包子鋪老闆滿臉疑惑地看着鄭清婉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鄭清婉突然想起來這不是在現代這是在古代,于是她擡頭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并小聲嘀咕道:“這古代還真是麻煩,手機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活的。”
鄭清婉立馬狡辯:“我是說包子多少錢……”
包子鋪老闆說:“一共三個銅闆。”
鄭清婉下意識去摸口袋發現沒有帶錢,但是她又很餓,于是就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然而這一幕剛好被路過的沈行知看到,于是他走到包子鋪門口,從衣服口袋掏出一個銀錠子放在桌子上說:“給我拿三籠包子,然後再拿壺熱茶。”
包子鋪老闆說:“好嘞王爺。”
沈行知肩膀上的鹦鹉開口說:“王爺今天早上不是吃過飯了嗎?”
沈行知扯了扯嘴角說:“我是吃過了,可有人沒吃。”
他說完這句話一隻手拖着包子一隻手拿着水壺放到鄭清婉所在的桌子上,并沖着她挑了挑眉說:“吃吧小丫頭。”
鄭清婉雙手叉腰說:“本姑娘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沈行知似乎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于是繼續說:“你真的不吃,不吃我拿走了。”他說着就要把東西拿走,就在這時鄭清婉的肚子突然“咕咕咕”的叫個不停,她擡眼心虛地看向沈行知。
沈行知說:“行了,吃吧,剛好我也餓了我們一起吧。”
盡管沈行知那麼說了但是鄭清婉還是沒吃,直到沈行知拿了一個包子用手掰開,一半拿在手裡,把另一半咬了一口說:“這包子真香,某人怕是沒有口福了。”他把另一半掰了一小塊遞給自己肩膀上的鹦鹉:“知知給你,她不吃你吃。”
知知用翅膀掐着腰不滿:“王爺是她不吃所以才給我嗎?”
沈行知一時語塞。
鄭清婉一聽拿起一個包子就往嘴裡塞,沈行知看着她嘴裡被塞的鼓鼓的,于是看着她笑。
鄭清婉擡頭看他:“你笑什麼?”
沈行知定睛看着她輕聲說:“看你可愛,嘴裡塞的鼓鼓的像個小倉鼠。”
“……”
鄭清婉一聽這話眉頭緊鎖:“什麼你敢拿我和畜生比?”
沈行知說:“那倒沒有,你比倉鼠可愛多了。”
鄭清婉瞪着眼睛大喊道:“我看你像頭豬,你和你肩膀上的烏鴉一樣惡心!”
沈行知一看事情鬧大了,于是急忙說:“那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那麼介意這些話,是我口無遮攔,是我對不起你。”
“那個如果沒什麼事,我就不陪着你一起了,我先走了……你慢慢吃。”他說着把他手邊的一籠包子推到了鄭清婉面前,然後離開了,隻留下鄭清婉自己還坐在那裡,她看着她眼前的一籠熱乎的包子瞬間沒了胃口,後來她轉念一想又不是自己花錢不吃白不吃,至于那個賤男人和那個賤烏鴉,還不足以打擾她吃飯的興緻。
一籠包子下肚之後她感覺飽了,然後她找攤主要了個袋子把剩下的包子打包帶回了家裡。
她一腳剛踏進鄭家大院就看了一場熱鬧,起因是她的大伯娘姜疏桐正在院子裡面因為她多吃了一口肉,就和林奶奶吵的不可開交,鄭清婉看到旁邊有凳子,鄭清歡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她娘和她奶奶吵的不可開交她無動于衷好像麻木習慣了。
鄭清婉提着剛帶回來的包子走到她面前坐下小聲說:“咋了姐?”
鄭清歡歎了口氣說:“中午吃飯就因為我娘多吃了一口肉,就和咱奶吵起來了。”
鄭清婉把手裡帶回來的包子放到鄭清歡手裡,說:“姐這包子,你拿着吃吧,自己偷偷吃,千萬别讓他們發現了啊,肉餡的可香了。”
鄭清歡拿着包子問道:“不是這包子是哪來的?”
鄭清婉笑了笑說:“你就别管了吃就是了,對了不能都給你,你得給我倆我要拿回去給我娘吃。”說着她拿了兩個包子,面帶微笑語氣柔和:“好了,我走了姐,記得偷偷吃啊。”
鄭清歡緊緊地攥着手裡的包子點了點頭。
鄭家偏院,秦婉之正在給鄭清婉補衣服,鄭清婉把手裡拿着包子走到秦婉子面前說:“娘你猜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什麼?”秦婉之手裡拿着針線低頭給她補衣服的同時也沒有忘了回應她。
鄭清婉把手裡的包子放在碗裡拿給秦婉之,秦婉之見狀停下手上的針線活擡頭看向她:“你這包子哪來的。”
鄭清婉楠楠自語:“古代人都那麼死心眼嘛?給她們拿回來吃就得了呗,還非得問。”
秦婉之帶着些許期待看着鄭清婉好像再等一句讓她安心的話。
鄭清婉說:“這包子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搶的,是有人給我買的,他看我沒有吃飯就給我買了點,你放心吃吧。”
秦婉之皺眉更加不解的問道是你朋友嗎?
秦婉之那麼一問屬實把鄭清婉問愣住了,她别别扭扭的開口解釋:“嗯算是朋友吧。”
什麼朋友死對頭還差不多至少在鄭清婉這裡是這樣。
秦婉之一聽是朋友瞬間松了口氣,接着鄭清婉和秦婉之說了一下就出了門。
她踩着有些泥濘的土地上去了莊常雨家,她站在他家門口,門是用竹子圍起來的,,莊常雨和老莊叔正在院子裡面坐着喝酒,鄭清婉打開竹門走了進去,莊常雨放下手裡的酒杯站起來說:“你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鄭清婉清了清嗓子說:“哪個我來找你借身衣服,就是你穿着小的衣服,可以借給我嘛,我洗幹淨還你……”
莊常雨并沒有問她借衣服去幹嘛,于是走進屋裡,把箱子打開,找了一身他穿不着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拿了出去。
“給,那個不用還也可以,衣服是新的,你拿去穿吧,可能褲子有點長,你回去讓你娘截一下。”
鄭清婉微笑着接過衣服說:“謝了,不過還是還給你吧。”
她轉身要走,卻被身後喝酒的老莊叔叫了一聲:“婉兒啊,别急着走啊,留下來吃點。”
鄭清婉呲牙咧嘴,轉身尴尬的笑了笑說:“老莊叔謝謝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接着她加快腳步跑出了莊家院子,她歎了口氣如釋重負:“都怪這個破遊戲還有破系統,老娘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明明讨厭死他們了還要我賠笑臉,等我晚上找着那個賤男人非掐死他,都是他害我這樣。”
回到家後鄭清婉把和莊常雨借來的衣服放在秦婉之平時縫補衣服的桌子上,轉身去了廚房,那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
廚房内林氏正打開櫃子,櫃子裡面有個缸,裡面放着有肉,鄭清婉站在門外,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林氏把肉放在闆上用刀使勁地剁,鄭清婉走到她面前開口說:“奶,今晚吃肉啊。”
林氏拿着刀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随着她抖動地動作,刀掉倒了地上發出來了聲響,這才把林氏從驚吓當中拉了回來。
林氏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對着鄭清婉說:“今天你大伯從城裡回來,所以炖點肉給他補補。”
鄭清婉翻了個白瞎陰陽怪氣:“啊是是是,就你大兒子是個寶,就他配吃肉,我們不配呗。”
因為家裡窮又是農民,于是家裡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去給鄭弘毅上學了,在家裡林氏也是最偏心這個兒子,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等他回來吃。
林氏聽鄭清婉那麼說自認理虧所以對她說:“你待會去地裡找他們,可不許說我炖了肉了。”
鄭清婉說:“我可不能保證我會不會說出去。”沒等林氏開口說話鄭清婉已經出去了,隻剩下林氏在屋裡獨自生氣。
鄭清婉回屋裡拿了一盞煤油燈,提着去了地裡,地面濕漉漉的同時還夾着一些泥土,鄭清婉的鞋子,褲腳上都粘了些許的泥土,她一路慢吞吞地走,生怕走的快了摔跤,不過好在路上雖然有些泥土,但是道路還算平坦,她站在地頭上舉着煤油燈,喊道:“爹,娘,爺爺回家吃飯了。”
秦婉之和鄭敘白聽到鄭清婉站在地頭喊他們,他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答應,鄭叙白走到秦婉之旁邊挽着她的手上了地坡,鄭清婉伸出手把秦婉之拉了上來。
回到家裡林氏已經把飯做好了,由于人口比較多,所以一般都是分兩桌子吃飯,秦婉之一家一桌,林氏和鄭弘毅也就是老大一桌,他們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林氏剛炖好的肉,還冒着熱氣,而秦婉之一家的桌子上碗裡隻放着幾個窩頭,就連菜都是昨天晚上吃剩下的。
鄭清婉端起自己的碗走到旁邊的桌子上,她用筷子剛夾起來一塊肉放在碗裡,就被林氏罵了個狗血淋頭:“你一個丫頭騙子不下地幹活,還想吃肉,我養隻雞還能下蛋呢。”
鄭清婉翻了個白眼,接着她端起肉碗,林氏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嘴裡依舊振振有詞的不停的咒罵着什麼。
鄭清婉一氣之下把碗裡的肉全部扣到了狗盆子裡面。
林氏看到這一幕立馬炸了鍋了,對鄭叙白說:“你看看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女兒,眼裡還有我這個奶奶嗎?”
鄭清婉在旁邊聽着扯了扯嘴角笑道:“您看看您哪裡像個長輩,再說了這是我的個人行為,幹嘛說我爹跟他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