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眠眠順着于蕾的話語猜測:“他不喜歡我了?”
于蕾:“……不是。”
于蕾彎唇,尴尬笑了笑,視線默默跟随台上的燈光走,落在西裝革履像個小王子似優雅走上台的男人。
于蕾說,“隻不過有一個問題是,如果那個男人長得像你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怎麼辦?”
許眠眠順着于蕾的目光,眼神轉向舞台上的陳望。
陳望停在鋼琴前方,對着觀衆席彎下腰,行了個王子禮儀,接着折身,在鋼琴前坐下。
鋼琴是陳望自小就在接觸,練習最多的一門樂器,是已經和陳望骨血融合在一起的一樣東西、一個夢想。
二十一歲,能将各種鋼琴曲子演奏的更加熟練動聽的陳望,彼時坐在高中母校,雙手擡起停在半空,無聲吸了口氣,完成那個十八歲時候的自己,想要為喜歡的女生彈一首曲子的願望。
陳望性格内斂,不易舒展,看起來硬邦邦的,不懂男女之間的彎彎繞繞。
他能給出最激烈的告白,是他在萬衆矚目的夢寐之地,用自己的夢想,為台下心愛的女孩演奏一首曲子。
鋼琴聲音舒緩動人,很容易就能讓人心情放松,将所有緊張焦慮的情緒全都抛到腦後。
昏暗的禮堂内,陳望穿着最普通不過的白襯衫和西服。
燈光斜斜照在他身上,頭頂的白色光暈為他平添一份清冷和矜貴,讓他看起來更像一位癡迷玫瑰努力懂愛的小王子。
許眠眠感覺手中信件上的文字,一字一字,變得有溫度,逐漸染上她的氣味。
她腦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回想到于蕾剛才給她說的假設。
“我是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個默默深愛了你好幾年的帥男人存在,你會愛他嗎?”
許眠眠捧着那些信,端着一顆十八歲少年的真心,再度認真回索一遍這個問題。
會。
會的。
她會愛他。
許眠眠不是沒有情感的人。
最讓她動容的,也莫過于這種深情的無悔等待。
許眠眠不舍得将目光從舞台上的陳望身上移開,靠近些于蕾那邊,動了嘴皮子出聲詢問于蕾,“你說的那個男生,是誰?”
許眠眠問于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收拾好東西,正準備悄摸離開的于蕾聽到許眠眠這話,愣住,“我不知道些什麼。”
于蕾想到自己高中,曾經逃課來禮堂躲老師的時候,曾經瞥見過有人在許眠眠現在坐着的位子停留了很久。
那時候的禮堂昏暗,一盞燈都沒有開,于蕾躲在禮堂的角落位置,甚至以為自己是在演名偵探柯南裡的兇殺案,心跳不由自主加快,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出聲。
等到那個男生總算走了後,于蕾在原地等待了很久,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曾經悄悄去那個位子看過一眼。
于蕾不記得自己看到了什麼,“我當時伸手,很快地一摸,隻摸見過硬邦邦的四四方方的一角東西。”
她低眸,目光落在許眠眠手中的玩意兒,“或許就是這個。”
于蕾越說越感覺不對勁,皺眉,将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幾年的暗戀往兇殺案上引,“不會是有人故意咒你吧?不然他幹嘛往信封上寫你的名字?”
于蕾摸着自己的下巴回索,“我當時記得,光是看陰影,那個人長得和你前男友有點相似,但是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想對你做什麼。”
許眠眠的手抓住于蕾的手,以此為自己獲取些力量,“如果我們真想知道些什麼真相,我們直接把這幾封信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蕾撇嘴,拍了拍許眠眠肩膀,“眠眠,你說的真有道理。”
于蕾瞄了眼手機屏幕,“不過我約會快要來不及了,等我約會回來,我再仔細和你一起瞧瞧這幾封信件。”
于蕾彎下腰,懷裡抱着自己的小包,要偷偷從觀衆席溜走,臨走前不忘回頭小聲提醒許眠眠,“小寶,你打開信的時候别忘了抖一抖那幾封信。”
于蕾道:“那幾封信肯定有些年頭了,說不定裡面會有什麼小蟲子。”
許眠眠哭笑不得,對于蕾擺擺手,“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去和你的綠毛龜新男友約會。”
于蕾不忘許眠眠要追陳望的事情,“放心好了,我跟綠毛龜約會的時候,會努力幫你套點有關陳望的事情。”
許眠眠噗嗤笑出聲,視野内裝着陳望的背影。
這一瞬間,台上的陳望離許眠眠那樣近。
又那樣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