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段倚梅好容易将張祁仁扶到牆跟前,張祁仁又想翻出去,正是起身時,又突感身後貼上一人。還未回頭,鼻尖就已經是萦繞着一股暗香。
接着腰間又扣上了一雙手,雖無力,隻是虛虛的圈着,可是張祁仁卻感覺自己已是被囚于這臂彎之中動彈不得。
“我好舍不得。”段倚梅的聲音很輕,輕到可以初春的風輕輕一吹就可以吹散。
“好,我知道,等我忙完這一陣再說吧。”
雖身後人是心上之人,可眼前的路仍是他生在了權貴之家所需要背負的。
段倚梅雖是不舍,也隻有松開手。有些溫暖不敢過多的索取,他會好怕,過多的索取換來的結果是嫌棄與厭惡。
晚風蕭蕭過,送走了手中懷中殘存的溫度,送走了翻身而過的最後一絲影子。
段倚梅望着那堵牆,斑斑駁駁,好似天邊銀月彎鈎裡的吳剛玉樹。牆下借着月光投下的影,又好似孤寂如嫦娥身困廣寒宮。
轉身歎氣,他知道他的少帥與他從開始就不一樣。
因為張祁仁的心裡永遠不可能隻裝下他一個人,張祁仁的心裡會有黛山白水山河萬裡,會有波橘雲詭政治格局,會有家族的延續與榮耀,最後的最後,才會裝下他。
而段倚梅不一樣,段倚梅的心中無非兩件事,唱戲與張祁仁。
今日張祁仁願意來找他,對于段倚梅來說,已經是出乎意料的驚喜,或者說是一種不可多求的恩賜。
聽說第一眼就喜歡的人,注定情深。果然誠不欺他段倚梅。
待到張祁仁翻出了牆去,仍不住“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又摸着後腰,揉了揉。
想着既是不能讓人察覺,撿起了方才掉落在地的精美匕首軍刀後,就徑直走出了胡同,開着車,放慢了車的速度,回了少帥府。
整個小洋樓内靜悄悄的,府裡的傭人們也懂事的留了幾盞燈。
張祁仁一手插着腰,摸着有些疼的地方,慢慢的上樓。
等到回了房間卧室,張祁仁簡單的洗漱一通躺回柔軟的床上,擡頭看向牆上的挂鐘,時針已經慢慢移動到了2這個數字了。
索性不再想其它,蒙頭就睡。而段倚梅不同,自張祁仁走後,雖是躺在了床上,可是心卻再也靜不下來,滿腦都是張祁仁的模樣,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
張祁仁早晨才迷迷糊糊的起來,正穿着衣服,就聽見了敲門聲。
“進來!”
不用想也知道,放眼整個北平,在這個點會來張祁仁房間前敲門的,或者是有膽子來叫醒張祁仁的,也就隻有劉澄良了。
“你怎麼這個點才起來,往常這個時候你都在書房了。”
劉澄良給面子,聽張祁仁的話,隻是在外人的眼中。可是隻在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卻仍是張祁仁的兄長。
張祁仁也未作理會,隻是把外套往身上套時,有些小心翼翼又僵硬的模樣。劉副官單手托腮蹙,眉看着張祁仁的動作。
“大祖宗,你這腰是怎麼回事?”劉澄良的聲音壓的有些低,很明顯他不想讓别人知道張祁仁的腰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