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倚梅聽得這句話,轉過頭去看向張祁仁,眼中人真誠卻又羞于開口的模樣,讓人看了十分動容。
隻有張祁仁自己知道,這一次的讓步,他是同自己較了多大的勁。向來不常低頭的自己,向着一個叫做段倚梅的人道歉,況且,他也尚不明确,自己對待段倚梅就是會有多喜歡。
隻是段倚梅如今聽了張祁仁方才說的那句話,心中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一樣。上前跨過一步,撲在了站在原地不動的張祁仁的身上,雙手環過張祁仁的腰,将心愛的人抱住。
眼淚包含着委屈落下,一顆一顆的砸在了張祁仁的肩上,使得張祁仁的衣衫都濕了一大片。
感受些段倚梅的心情,張祁仁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不少。自然而然向着往常一樣的将手插入段倚梅柔軟的發絲之中,感受些那一份溫柔。
段倚梅有些哽咽但還有些撒嬌的味道:“張祁仁......這話,嗚嗚,你怎麼不早說呀......”
這一句話,聽得張祁仁有些發笑。“我膽小,這樣的解釋好不好?”
“好好好......嗚嗚嗚,隻要最後你接受我了就好呀。”
張祁仁聽得這話,全然是感受到了段倚梅的逆來順受委曲求全。一下一下的順着段倚梅的頭發,還是有些想勸慰他。
“段老闆,以後别這樣了。”
段倚梅聽着這句話隻是習慣的點頭,全然不想張祁仁話裡的意味。他認為,隻要是他張祁仁叫做的,哪怕前面是火坑,自己都是會跳的。張祁仁說的話,什麼都是對的,什麼都是好的。
“段老闆,我的意思是,段老闆别這樣總是對着我一副可憐巴巴惹得我心疼的模樣了。”
一時聽着這話,段倚梅有些發懵。對于旁的人,他雖是溫和待人,但是後來被人捧得久了,也有幾分倨傲在裡面的。可是,面對于張祁仁或者是劉澄良再或者是張委員這般的人,他還是内心深處,有些怵的。
自小時候,到了大。雖然改朝換代了很久,講着什麼人人平等。但是段倚梅這個人從骨子裡都還是有着些等級觀念留在了心底的。
就像是從前面對于張委員,遭受侵害,隻能逃跑的害怕。還是面對于張祁仁趙皎儀等人,發自内心的怯弱和自卑。這些,都是段倚梅難以掩蓋的。
從小在父權為主的家庭中,聽着父親的話;後來家庭敗落去了戲院,聽着老班主的話;到了現在,聽着張祁仁的話。
不是不想也可以像張祁仁這般的人一樣,可以無所顧忌人人可以平等相處的意識,而是根本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意識,這樣的意識也根本不會産生。如今的大局就是這樣,順者昌,逆者亡。
像着段倚梅這般的人,隻有像奴隸一般不斷的聽着别人的話,才能繼續生存下去。
他們可以懂得大是大非,黑白對錯,可是小人物想要活成随心所欲的模樣,該是有多難。
段倚梅見過的,多少戲院裡的姑娘男子,拼了命的往着些所謂的達官貴人手握權利的人的身邊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