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祁學看着躺在床上的張祁仁，很自覺一般的拿過枕頭和多出來的被子，想着今晚看着哥哥去睡，自己睡在沙發上面也是好的。能夠和張祁仁同在一室，已經是不敢想的了。

“張祁學，過來。”張祁仁拍了拍床的另一半，示意着張祁學來床上睡。

張祁仁對這些是不介意的，總歸兩人是兄弟。況且，從前和劉澄良兩人晚上不論是喝醉酒還是聊天，也不知在一張床上躺着過了多少次。

隻是張祁仁如今覺得沒什麼，張祁學卻很是驚訝。不過卻也還是走了過去在床邊蹲下，不敢上去躺着。隻敢擡頭望着哥哥。

“哥哥......有什麼說的嗎。”

畢竟哥哥很少用這樣的态度對待自己。張祁學怎麼說，心裡還是有些數的。

“祁學，杜嬌嬌。她......也算是我半個妹妹了。大名叫杜落微，是我取的名字。我......也算是是看着她，長大的。”張祁仁雖是說話有些斷斷續續，張祁學還是認真的聽着。

“她是個女孩子。我如今也時常不在金陵......我在北平，很多事情不了解。所以，我想拜托你，若是有事......幫着我，多看看她......”

“這幾年，我不在家......我感覺她......或許也是有人為難她，隻是她不告訴我，我也不知道。”

張祁學聽着這些話，眼皮向下搭攏着。手卻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他隻覺得有些許諷刺。到了現在，哪怕是喝得有些醉了，哥哥心裡面想着的，也是這“半個妹妹”。

或許這個哥哥怕是忘了，自己還有個三妹妹的。

又或許，哥哥難得的同意自己跟着過來，如今對自己還不錯的态度，目的也就是為了自己可以在哥哥不在的時候，多多照顧這個所謂的“妹妹”。

即便是心裡面這麼想着，可是也還是用鼻子發出了“嗯”的一聲。

“她是我從前的時候，在城裡邊兒撿來的......那個時候才攻下一座城，她哪兒也不去，就像個小跟屁蟲，跟在我後邊.......”張祁仁閉上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張祁學蹲在床邊，看着張祁仁困倦的模樣還是問道“哥哥這麼說，是忘了三妹妹了嗎？”

不過也說實在話，雖然同這個三妹妹是血親，不過張祁仁同這個三妹妹也幾乎是不接觸的。況且如今這個三妹妹在國外，張祁仁也更是不想管。

張祁仁聽着這話，拉過張祁學的手。張祁學也順勢躺在了床的另一側。

“不一樣的，嬌嬌她是算我看着長大的。”

張祁學聽着這話“看着長大的。”隻是覺得心中突然有些悶痛酸澀。閉上眼睛，翻過了身去背對着張祁仁，流露出悲怆的情緒，不願言其他。

從前也是如此，自己早就該明白的。從前哥哥那時候不喜歡自己的母親，不過，說實話，張祁學自己也不喜歡她。甚至是父親，都不喜歡自己這個母親。

張祁學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一夜風流的産物，所以本來身份上也比不得哥哥的高貴。但是從前偏偏母親喜歡教唆着自己學着哥哥的一言一行，教着自己學會谄媚逢迎。好像這個家裡，他與母親，像極了兩個不讨喜的外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