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槍響，也算是張祁仁心裡有些準備。抱着懷中的杜落微就打算找旁邊的柱子作為掩體遮擋時，突然覺得自己也被一股有力的臂膀護住，并且感受到手臂傳來壓力，迫使着自己向下彎腰蹲下。

“哥哥！小心！”張祁學一邊護住張祁仁，一邊焦急的說着話。

場面十分混亂，張祁仁此刻猜猜杜落微推到石柱掩體後的安全位置，回頭就聽見了“唔”的一聲悶哼。

“張祁學！”

“張祁仁！”

兩個聲音同時在空氣中發出。

段倚梅跌跌撞撞的用了些功夫小跑兩步也到了張祁仁的身邊來。短時間内張祁仁顧不得那麼多，因為他轉眼就看見張祁學應該是掩護自己肩膀處已然中彈。

張祁仁扶着張祁學，段倚梅則也擋在了兩兄弟的身後。隻是槍彈無眼，段倚梅的後腰也被速度極快的子彈擦過。

因為速度太快，衣服也被擦破，鮮血一點點的滲透了出來。

大概持續了兩分鐘。

稀稀疏疏的槍聲終于停了下來。

叫着醫生、護衛、尖叫嘶吼的聲音充斥着整個房間。

張祁仁覺得很煩，也很焦灼。不顧着段倚梅腰上的擦傷，不顧大堂内的混亂情況，他讓杜落微帶路，背着張祁學立刻就找到最近的醫院。

也還好馮懷洲舉辦宴會的地方同醫院離得近。沒一刻鐘就到了。

“哥......”張祁學開口說話有些困難。

“别說話。你放心，沒事的。”

張祁仁将張祁學平放在病床上，握住張祁學的手對他說。

張祁學看着張祁仁這麼着急的模樣，雖覺得此刻喘不上氣來，可也還是笑着輕輕閉上眼睛，任醫生将他推進了手術室。

“司令......二少他，沒事吧。”

“沒事。”張祁仁定了一會兒深深呼出一口氣。雖然自己一向不怎麼喜歡這個弟弟，但是到了關鍵時候，血緣關系的原因，也還是有些關心則亂。

明明是自己上過戰場，看過許多慘狀。與之相比，張祁學今日的傷确确實實也算不得什麼厲害的。至少，定是不會傷及性命的。

“剛才......有個人也算是，救過我們的。”杜落微也是想示意張祁仁莫要忘了。

那人，杜落微也算是聽過。

司令在北平捧戲子的事情，她多少也還是了解些幾分的。

張祁仁向來多情杜嬌嬌也算是知道，但是張祁仁也是對待這些人很好。斷的時候，也算是斷得幹淨，算得上落下個兩廂歡喜的結果。

如今張祁仁這一回來，并未帶什麼人。杜嬌嬌也想得到這人要麼是碰巧遇着，要麼是自己心裡面放不下偷偷跟着回來的。

前者可能性不大，畢竟這人無事也沒什麼理由跑這麼遠來這兒唱個曲兒。

多半是個放不下的可憐人吧。

“回去看看吧。”

張祁仁正是轉身回去。可是轉頭離開的速度，卻也不及開車帶着張祁學來醫院的速度。

再次進到馮懷洲的家中狀況已經比一開始的時候好了太多。既然是在馮家出的事情，少不了要追馮家的責任。

以及這背後的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現在感覺如何？”